新郑，紫兰轩。

韩非、张良、卫庄、紫女四人坐在紫兰轩尽头的房间。张良递过韩王令韩非出任司寇的圣令。

“恭喜韩兄，如愿获得司寇一职。”

韩非起身拍了拍张良的肩膀，笑道：“子房思辨如神，心细如发。献引蛇出洞之妙记在前，为防姬无夜铤而走险，斡旋安抚于后，这才有了昨夜今晨的一场又一场好戏。”

他转过身，又对屈腿坐在矮桌边的卫庄行了一礼。

“如果没有鬼谷传人的惊天绝杀，即便知道了军饷藏匿之处，也是可望而不可得。”

卫庄冷声道：“你已经得到了法杖大权，又何必再弄这些虚情假礼？这只是你们这些王室贵胄的权利游戏，”他放下手中酒杯起身离开，“我没有兴趣。”

为寻鬼谷子的踪迹，他苦苦寻找了两年，这才拜到纵横门下。

入师门学艺十年，他与出身剑客世家的师兄盖聂不同。卫庄从小长在冷宫，吃不饱、穿不暖，身体瘦弱。想要习武，他需要比师兄付出更多的时间。起初那几年他身体跟不上，师父和师兄就寝后，他自己在腿上绑沙袋，独自一人跑在山里的崎岖小路。多少次摔倒、疲惫、即将撑不下去的时候，他总会想起还在韩宫受苦的母亲和妹妹。有了她们的支撑，卫庄才能从一个瘦弱的小子蜕变为鬼谷纵横的得意弟子、实力强大的剑客。

师父要他们师兄弟下山，各寻明主为其效力。盖聂去了最强大的秦国，而卫庄想也没想，选择回到最为弱小的韩国。

他特意在新郑最有名的点心铺子买了青鸾从前爱吃的肉酥饼，用油纸包上，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

他还去了药铺买了最好的药膏，记得母亲总是生冻疮，积年累月下来关节受了风就疼的不行。

卫庄满怀期待，甚至在心底斟酌了许久第一句话应该对她们说什么。

一切都在他潜入冷宫，看到空置了不知多少年的房间那一刻破碎。

他又去了青鸾以前住的白华殿，同样落满了灰尘。

应是许多年没人住了。

算算年纪，青鸾今年才十四岁，还没有到出嫁的年龄，难道是…夭折了？

他默默离开了王宫，去消息最灵通的那条街打听。

两伙人因抢地盘火拼，他看出其中一伙领头的那个当过兵，便出手帮了忙。

唐七很感激他，见卫庄武艺高强，要认他做老大，还会上交每个月的上贡钱。

卫庄做上七绝堂老大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听青鸾和母亲的消息。

唐七那边打探了几日，给了他答案。

卫庄垂在身边的手逐渐攥紧。

母亲的死、妹妹的离开，都与韩王，和他后宫那群女人脱不了关系。

他本是要离开的，想去七国中实力比较强大的齐国看看。

可曾经被他救下、如今的紫兰轩主人紫女对他说，九公子韩非就要回来了。韩非是荀子之徒，却尊崇法道，或许会带来一个不一样的韩国。

韩非确实有点才能，可和那些王公贵族一样，所谋为自己，所求亦为自己。

这样的人，不值得他为之效力。

“卫庄兄留步，”韩非叫住他：“敢问卫庄兄，对姬无夜此人如何评价？”

“他这样的人能活到现在还执掌大权，”卫庄嘲讽般地勾起唇角，“足见你父王的昏庸无能。”

韩非并不恼，毕竟这番话是实言。

“我还想请卫庄兄帮我一个忙。姬无夜不除，韩国必亡。”

“然后呢？”

“我想让你取代他。”

“再由我效力于你的权利游戏？”卫庄抱胸，好整以暇地斜眼看他，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无论如何，我们已经置身于这个名为天下的权力漩涡之中了，”韩非似乎带他们到达了另一个空间，那里的风沙漫天，身着不同国家甲胄的士兵兵戈相向，厮杀声不绝于耳。

“这已经无法改变，但我们可以一起来建立一个，全新的韩国。”

卫庄挑眉，这个说法很有趣。他问：“与现在的韩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