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罪孽之瞳

"想好了吗？神看不见的孩子啊。"令人窒息的孤寂中隐隐传来如毒舌诱惑般的嗓音，假意平和间夹杂着确切的疯狂似在牵引对方没入此途，却如期待着什么样稍稍停驻了一小刻。

神圣的外衣下那恶魔的黑翼在想象中戛然褪现，尽诸瓦解破碎为斑驳的暗影，那声音伴带着热流于耳畔荡漾回响，随带念头仿佛树种在心脏之处扎芽深根，企图破坏那最后的信念。雪凌心中猛然产生无形的抽痛，红瞳一反既往地剧缩于黑暗中，诡异地扭曲在了一起，却似无法做出回复般，一时间凝固长久，继而仓皇地拨动指针痛咒自己的失职。

"抱歉。"只觉静谧之中依稀传来微小的空灵声响，充斥着犹豫及迷惘紧扣心弦，让心脏不由加快血液流淌的速度，她只是沉静地感受着心跳的"砰砰"作响，却不由扰乱了思绪，最终化为混乱的一片冗杂。似已无力恢复到精神的平和，恐惧的画面再次现入瞳孔之中，耳畔那重现的笑声使雪凌不住呆滞，帽檐映下的阴翳悄然掩盖扭曲的红瞳，显露的唇瓣或因恐惧而微泛惨白，使她只能断续地吐露出执念般的词汇，"不想……背弃她们。"

"……想？作为一个罪孽的魔女来言，真当有这个资格啊？"不知为何意味的呢喃声音，那其中伴带着讥笑，听似亲和却已一层一层地将假面褪去，那碧蓝双眸一辗转便与红瞳相对。蒂斯安娜伸出那隔着一层素白手套的手，猛地拉上对方的帽檐，厌恶的神情恍惚间现于脸庞，耳畔柔和的泪状耳坠诡异地回旋转动，如在提醒对方的重罪般中心隐出一抹腥红。

只见那已过中年的老修女用咒恨的语气鄙夷地发出模糊不清的话来，随而再次尽量抑制情感，以假情假意的柔和声音向着对方说道，"看来你的心，是在那些所谓的伙伴那里啊……我明白了，可助纣为虐的信徒也是罪孽的种子，为了维护秩序，就该……处理掉她们啊！"

"她们只是普通的旅行者，与我的罪孽无关。"暗红的瞳孔似乎为之而颤动，深粉色的长发披散在瘦弱的脊背上玲珑中稍有蜷曲之势，几缕头发遮掩额头横穿脸庞几乎将红瞳的一角掩映，苍白的面部却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已经不再具有那些人应有的情感。雪凌低头将法帽拉下，嘴中似呢喃着什么，长久才一停顿住，淡然的、用极为清朗的嗓音对那女人说道，"请允许我跟主教大人走，之后的事情，不再追究那两人的罪过。"

"神看不见的孩子啊，我答应你的请求，愿神永远庇护你……随我来，为神献身，洗除诅咒之罪。也是你的重罪。"声音中却顿时增添了几分柔和之感，仿佛心灵已根深蒂固了神之教诲，对方的嘴角悄然上扬现出一抹诡迹的弧度，碧蓝双眸静悄悄地微眯起。她伸手在胸口的位置画了个粗略的十字，如海洋般颜色的泪状耳坠依旧回旋着毫无停止的意味，就似在提醒着所佩戴主人什么隐约的信息。

雪凌那双红瞳了无波澜地死寂，迷惘的神色偶然间流露在脸庞，却几乎是一瞬就逝去。她回首望了望周围寂静的景象，那眼瞳不由呆滞，似在回想曾经旅途中的残影般，她转即迈步跟随着那年老修女走向路的尽头，羸弱的身形没入黑暗之中，终究不见踪迹。

圣彼得罗亚教堂，在宽敞的大堂中，祷告的修女忙碌地穿行于此，手握十字架渐行远去。空灵的祷歌悠扬地穿梭过整个教堂，却隐隐带来了心灵的平静，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取而代之的是灵魂的沉醉。转角处那办公房间的门虚掩着，崭新长桌上端放着的玻璃花瓶，血红的蔷薇妖艳而诡异地绽放出它残存的绝美，却无形中带着即将萎焉的意味，花瓣耷拉地垂下已无生机。

"呐呐，雪绒，你觉得那老太婆喝到斯薇忒的咖啡后会有什么反应呢，恩？&a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