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亚铧等人的目光，皆是转向了苏航和柳景玟的身上。

他看向柳景玟的时候，显得有几分诧异，苏航是能够无视幻术他知道，没想到此女竟然也能。

这边柳景玟担心而忧虑的看了看四周，其他人都已经陷入了幻境。

这种幻境，可并不像之前知雪释放的那种，只有迷惑作用，而无实际伤害。

他们每在幻境中多呆一分钟，就会遭受多一分钟的侵蚀。

不知道能坚持多久，而滔天的海浪并没有停止，接近着，很快就会掀翻这艘船，覆灭是显而易见的结果。

海浪水汽越来越浓，整个人都笼罩在湿气中，指尖冰凉。

“他们是无辜的，请你放了他们!”

柳景玟咬了咬牙，终于鼓起勇气，仰头出声道。

“哼。”亚铧冷哼一声，“可笑的人类。”

随即，只见他伸出了右手，五指长长的紫色指甲，泛着阴冷的寒光，虚空一抓。

便听见知雪惨叫了一声，喷出大口鲜血，一张卡牌从她的身上冲出。

她的双腿，瞬间再度变为原来的鱼尾，并且完全失去了昔日靓丽的光泽。

她无力的倒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着，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透着青的白色，上身原本光滑的皮肤，慢慢冒出蓝色的鳞片若隐若现。

她原本精致姣好的脸蛋，同样闪烁蓝色鳞片，不断痛苦惨叫着，显得颇为诡谲可怖。

苏航见此不由一惊，没想到那鲛人族长，直接将知雪的那张化形卡，给生生抽了出来。

这种痛，苏航当初在临城外森林，也抽过别人的卡，明白在清醒时抽卡，对方会有多痛。

而这知雪，似乎比当初的汤姆等人，显得更为痛苦数倍。

他分明不是制卡师，却还是能够以如此强硬的姿态，就那么随意伸手，抽取别人附加卡牌。

“知……知雪……知错……”

知雪牙齿不断打着颤，狼狈的，艰难的说着，如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吃力的爬向亚铧所在的方向。

知雪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错的，可哪怕是错的，她也愿意。

计划的万无一失，是她高估了自己。

也对，从得知他们提前开始更换贝壳位置的时候，她就应该察觉到不对。

“知雪!”

柳景玟惊呼一声，立刻跑到知雪身旁将她扶起，后者痛得在她的怀里直打颤。

“别……别管我，你……你自己逃吧。”

“知雪和人类的感情，当真是好呢。”

红长老阴阳怪气道。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怎不知，他会给我们鲛人族带来多大的麻烦!”

说着她神色一厉，充满杀意的目光，顿时瞪向苏航。

仿佛苏航不是偷了东西，而是杀了她的父母。

痛楚稍稍缓和，知雪惊醒了过来，他们不是针对她而来的，而是……苏航!

是的，以前也不是没有偷过的，根据偷的东西，严重程度可大可小。

凭她宫主的身份，就算被发现了，亦是可以从中周旋，想必后果也不会太严重。

这一切，只有可能，是因为这个人类。

但是她还是想不通。

“为什么?”

知雪忍不住出声道，她心中也的确很纳闷，非常不解。

说着，知雪再看向苏航，双眸内疚中又显出几分无措。

她自身难保，而苏航，怕是更在劫难逃了。

苏航回头看了看船上众人，又看向空中的亚铧，眉头更加皱紧，此时此刻，他意识到，问题似乎真的比他想象中的更加严重。

海浪并没有停歇，距离白珍珠号，已经不过数十米，只要轻轻一碰，便会轰在整艘船上。

苏航的眉心，再次出现轻微的灼痛之感，他现在也明白，那是熵之结晶在他遇到强大敌手的下意识反应。

但是苏航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再动用它的。

“为什么。”

亚铧重复了一句，看了看手中抽出来的那张化形卡，手指微微用力，那张卡牌便瞬间化成了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