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圆再次确认会议文件携带稳妥，把另外一份备用文件装到包里；她特意提前了一个小时到达会场检查话筒是否出声、PPT放映设备是否正常等。

桐碧源项目已经努力了一个多月，成败在此一举了。

乔圆压低声音问：“顾总，你会紧张吗？”

顾知寒笑着摇头，安慰她说：“乔圆，尽人事，听天命。”

坐在评委区最中间的男人大约五十岁出头，身材高大，没有人到中年的臃肿姿态，晶亮眼神中透露出商人的特有气质，衣着贵气，虽然脸上带着笑容却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乔圆猜想他就是贺钊和顾知寒的父亲——泽辉集团的董事长贺毅钧。

顾知寒起身，跟他打招呼：“父亲。”

“嗯。”两个人礼节性地一握手。

父子一见面先客套地握了个手……虽然对两个人的关系冷淡已有耳闻，但亲眼见到这样的塑料父子情还是让挺让人讶异的。

贺毅钧身后紧跟着的正是贺钊。

每次见贺钊，他都是穿着鲜艳颜色的西服，发型也是精心设计过的，每次都不会重样，非常张扬有个性。然而今天，他身穿一件做工极其考究的深灰色暗纹西服，既庄重又不失年轻人特有的审美追求，胸针、袖口、口袋巾一应俱全，无一不讲究，发型也是难得的正式，乔圆心中不合时宜地冒出一句“将头发梳成大人模样”……

看起来贺钊是对于这次桐碧源竞标也是志在必得的。

贺钊热情地笑着打招呼：“知寒，大哥好久没见你了，没想到今天你也来了！”说着还拍了怕顾知寒的肩膀，在不了解情况的人看来一定会误以为这二人手足情深。

乔圆不由得佩服贺钊，明明他背地里那么想挖顾知寒墙角，面儿上还能做出一副慈兄的模样，这演技不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嗯，贺钊。”顾知寒淡淡答道。

贺毅钧不悦道：“知寒！你哥哥跟你打招呼，你这是什么态度？”

顾知寒扯了下嘴角，“钊钊？”

“……”

“……”

“没事的话，我先就坐了。”顾知寒说完就回到座位上落了座。

而其他老总似乎都很是随意，在你来我往着相互攀谈，乔圆大约明白了过来，这次的项目只是顾知寒和贺钊两个二人的同台较量，而其他人都是“陪跑”。

很快，主持人上台简短地致了开场词，竞标会就正式开始。顺序是临时通知的，贺钊是第一个，他们紧随其后。

贺钊迈步上台站定，朝台下致意后，还特意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有一丝丝得意。

他得意个什么劲儿啊，乔圆不由得很是期待他们的开发方案。

贺钊特有的磁性的嗓音响起：“敬爱的董事会、在座的各位同仁，大家上午好……”

“我们就桐碧源开发项目进行多次实地考察，最后拟定的策划的主题是‘体验式’商业综合体。”

真巧，上来就撞了选题？

“现如今，城市人群已经不满足于一般的商场，开始向质感、体验追求甚至苛求，这倒逼着生活与商业能够破墙相融，‘体验式’商业成为商业开发模式主流……”

乔圆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太阳穴突突的跳动起来，随着贺钊的汇报，她的脊背都开始微微发凉。

撞选题并不算意外，可就连策划的思路，甚至是遣词造句都是一模一样的！最可气的是最后的估价比他们的低了一个百分点，还是在他们前一个进行汇报。

乔圆攥紧微微出汗的手心，担心地看向顾知寒，只见顾知寒神情丝毫未变，心下不由得越发佩服起顾知寒，这个时候还能坐得雷打不动，至少看上去是一如既往的淡定的，这也是一种她不具备的本事。

——有内奸。

到底会是谁把策划卖给了贺钊？乔圆眼前飞速闪过每一张面孔，每一个名字：李维、张丝露、项祺、刘晨、张旭、彭一鸣、潘青岩、高菲、吴子琪、王锐智、陶俊、何静霞……

究竟是谁？

乔圆越想越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