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留给你的练习册做的怎么样了？”

“好了......”

傅笙染递出本子去的手几乎是颤抖的，熬了一夜做习题，现在单是看到本子都觉得头痛。又感觉骆卿每日里下了班还要抽时间过来给她补习，却不见什么成效，心里过意不去。

骆卿翻开书，眉头皱了又皱，皱了再皱，两边眉毛几乎要拧到一块去。

“天啊，笨丫头，你这得有多笨啊，我脑仁都被你急坏了。课本拿出来我再讲一遍，还有笔记也拿出来。”

一个方程式讲解了半天，傅笙染仍是一脸茫然，大脑好像永远处于迷雾状态。

“懂了吗？”

“不懂．．．．．．”

“天啊，做你数学老师真可怜。”骆卿有点头秃了。

“对不起嘛，数学老师。”她双手合十对着他做道歉状。

“别，打住！我可不敢做你老师，老师和学生在一起可是不｜伦爱恋。”

“谁要跟你恋爱。”

傅笙染笑着抓起课本朝他脑袋打了一记，心里有一小块地方却突然塌陷下去。

“录取通知书收到没，什么时候开学？”

“一个星期后开学。”

“那么早？正常大学的开学时间不是还有一个多月吗？”

“离录取线差了两分，我落榜了。”

骆卿声音低落下来，又惆怅着接道“准备复读呢。”

肆意轻狂的少年，期待和幻想的另一开端，忽然又变得遥远了。所剩不多的年少时光，又要在枯燥沉闷的高压下蹉跎一年。

这样的落差，对于从小为之奋战多年的人，心里都是会失落的吧，骆卿也为此小小伤心过，即便他是一个已经成年的大男孩。

“这么说，你又要继续做我的师兄咯？师兄，请教我做下一题吧。”

傅笙染把练习册推到他面前，企图转移话题，好让他心里不再沉闷。

不料骆卿却看出了她的好意，爽朗的笑起来“你不用担心的，起初我确实是失落，不过现在好了。”

一天又一天的等待，从最初脱离高三苦海的轻松惬意，到最后焦急揪心的忧虑。听说大部分同学都陆续收到了报考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而骆卿看着抽屉里每天增加的各种不同学校花花绿绿的通知书，却始终没有自己想往的那所大学。

再后来又想，再留下来一年，明年说不定就能如愿以偿了，不管是想去的学校，还是喜欢的人。

“最好的是，又可以多陪笨丫头你一年了。”

“啊？嗯，那所学校，要求很高吗？”傅笙染没想到他会把话题绕到自己身上，又将话题绕开去。

“哈尔滨理工大学。身为土生土长的南方人的我，想去看看北国寒风凛凛中的大雪。”

其实他的父亲，自他两岁以后就一直定居在北国。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又憧憬着闭上眼，仿佛想往已久中的世界，此刻就在他眼前。

“你呢，将来想去哪里？”

“我啊，没有认真想过呢。小时候也会幻想，长大了要去北方，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在铺满落叶的小道上缓缓穿行。

秋风吹过，树枝上更多的黄色叶子掉下来，如漫天飞舞的蝴蝶。我停住脚步，张开双臂，任由它们轻轻落在我身上，又从我身上滑落向土地。

再然后，冬天来了，我站在雪地里，任白雪没过脚踝，脚趾被冰冷刺痛到没有知觉，鹅毛般的雪飘落在脸颊，却不觉得它冰冷。因为我一定是爱它们的。”

“原来笨丫头也想去北方，不愧是文科生，三言两语就把我代入场景中去了。”

知道他又拿自己打趣，傅笙染没有理他，接着往下自顾自说。

“那时候我常年住在寺庙，身边除了阿公阿婆和寺里的老爷爷，没有什么亲近的人，更没有可以一起玩乐游戏的朋友。

整日里唯一的乐趣便是跑进满山常青的林子里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稀奇古怪的石头，或者长相秀丽的奇花异草。可又怕山里会不会有什么野兽蛇虫之类，身边没有别人，生怕会忽然出现妖魔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