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姑娘。”

看着白芜霜的声嘶力竭，凌紫越微瞌上双目，满怀失望之色，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清明。

“你若牵连如此多无辜之人，和他们又有什么不一样？还有那襁褓中的婴孩，有何错？你若真下得去手，也罢。”

凌紫越说完转身出门，他无法感同身受白芜霜的恨意，也没有权利代替她做决定，更不忍见此血淋淋的一面。

古家一众人也诚心求饶，磕头碰撞，你一言我一语，推卸责任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堂。

尤其是听闻这白发男子竟是凌紫越，更是不愿放弃这一丝生的希望。

唯独古婳，她只是望着白芜霜，望着她什么时候会拿自己开刀。

她的脸上，看不出喜怒，看不出恨和不甘，只是紧紧的盯着。

没有话语，没有求饶，甚至，波澜不惊。

是的，波澜不惊。

白芜霜见此更是愤怒，她是魔鬼吗？怎么可以这么无动于衷？

这跪了满地的，难道不是她最在乎的亲人吗？

古老爷的出声打断了二人眼神的交锋。

“芜霜，婳儿对不起你，都是我的错，没能早点发现，不然我一定会阻止她，我知道，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我这把老骨头只想求你，念在曾经的情分，放过他们吧，婳儿的错，我愿一人承担。”

“哈，哈哈。”白芜霜已哭红了眼，她怒瞪着古老爷，尖声道：“你拿什么承担？就你这把老骨头，连我父亲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你连一命尝一命的资格都没有，今日，你们这群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你们所有人都曾受过我爹的恩惠，更应该去给他陪葬，黄泉路上，你们一家也有个伴，不会孤单，这是古婳教我的道理。”

她双目猩红，举起手中之剑，唇角挂着诡异的笑，飞扬的长发如群魔乱舞。

苏陌魂心神一动，不好，这是入魔了，忙扼住她的手腕，看着她的眼睛，似摄魂一般，试图唤醒她的理智。

“芜霜，我知道你恨，也理解你的心情，可紫越说的也没有错，你就听紫越一句劝吧！因为你的事情，他们一家人或许并不好受，我昨日说府上有人重病，并不是开玩笑的，古老爷郁结于心，本也时日不久，想必对你是愧疚的，你若真杀了他们，现在是痛快了，可你开心吗？这大大小小十几口人，你真杀了，日后又当如何？紫越该如何看你？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不介意吗？”

说完放开了手，她要如何，他不会管，他只是希望，她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是清醒的。

他不同凌紫越，没有那么大爱无疆的精神，别人的生死，与他无关。

对自己的摄魂术，苏陌魂也还是很自信的，他相信白芜霜的神智已经回来了，所以，言尽于此，他不会再阻止。

而白芜霜狂躁的双眸诉说着她此刻根本不可能听进去任何的劝，依然执着的握紧手中的剑。

首选的就是那襁褓中的婴儿，她高举起手中的剑挥舞向下。

古老爷自知理亏的紧闭着双眼，不忍心看，回想这些日子，他是日夜不得安宁。

无论是白芜霜还是白虎，对他们一家都有知遇之恩，古婳做出这种事，他也没有脸苟且偷生。

见白芜霜如此坚持，他理解她的恨，他们古家欠她的，命该遭此一劫，只是可怜了他才几个月大的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