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林如海不知道他大女儿现在正端着一张天真烂漫的小胖脸，脑子里想着他都不敢仔细想下去的危险事情。

马车拐了两个弯，又前行了一段路。闻着空气中淡淡的水腥气，林瑾知道这是到了江边。掀帘一看，果然前面就是码头，码头一边停了好几条大船，看到其中一艘船两侧船弦上的痕迹时，林瑾瞳孔一缩，□□属朝廷禁物，这么明显装载过火炮的船只，怎么进来扬州城的？朝廷现在严禁□□，火炮更是管理森严，根本没有装载到船上。而朝廷规定进入内陆的外国船只必须是商船，战船在近海一带就会被拦截。

林瑾心里有无数猜想，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也不能对林如海说出口，林如海信不信是一回事，若是其中有什么阴谋，却因为自己莽撞把林如海陷了进去，林瑾得后悔死。好容易遇到一个如此疼爱女儿的好爹，林瑾可舍不得拿她爹去冒险。

马车停在一处酒楼门口，待林如海和林瑜下车后，林瑾也跟着由她爹抱了下去。林瑾抬头，“醉仙楼”三个龙飞凤舞大字映入眼帘。酒楼本就建在高处，楼高三层，矗立江边犹如鹤立鸡群，俯瞰周围一众低矮建筑。眼睛一瞥而过间，林瑾已将酒楼的格局记在心里。

一左一右牵着女儿的手，林如海笑道：“看出这上面写的什么了吗？瑾儿要不要跟爹爹学认字？”

林瑾翻了个白眼，她爹被她娘影响地真是时刻不忘让她们姐妹学习上进，边走边答道：“不学，没时间，我一天好忙的。”

林如海无语凝噎，这不学无术，纨绔无赖的样子也不知道随了谁，他和他媳妇明明都是喜好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的雅人啊。

一进门，掌柜的就迎了上来“林大人，您来了！今儿还是老规矩么？……”王掌柜说道后面看着林如海左右两边的小娃娃迟疑了。

扯了扯林如海的袖子，林瑾比了个悄悄话的手势，林如海会意弯下腰去，林瑾贴在林如海耳边声音不大不小地道：“爹，我要去楼上玩！要大房间，和弟弟捉迷藏！”

林如海一愣，这话听着没什么，就是小孩子贪玩，但和他闺女往日的性子不符呀！愣归愣，林如海也不会拒绝他闺女这点要求，起身看向王掌柜，林如海说道：“那今天就换面江的天字二号房，王掌柜，有什么新鲜的吃食你看着上，口味清淡点。”

看着林如海唠叨的样子，王掌柜心里权衡片刻，还是一派微笑地应承下来。这林如海带着孩子来他们酒楼，时间上巧了些，看着也不像是知道了什么，自己还是先稳着他，派人去禀告主子看主子如何决定。

拒绝林武抱她，林瑾跟在她爹身后一起上了楼，一边走林如海边絮叨着给姐妹俩说这醉仙楼有哪些好吃的，林瑜听着她爹的描述，趴在她爹身上觉得手中的糖人都不香了，林瑾则时不时符合着她爹来一句“吃这个”“那个也要吃”

王掌柜跟在他们身后，听着他们父女对话，脸上的笑容慢慢加深。

一进入三楼的天字二号房，林瑜就发出了一声大大的惊叹，挣扎着从她爹身上下来，糖人也不要了，绕过屋子中间的大八仙桌，向着窗台扑去。林瑾扯住她妹妹的手，一起走到窗户边，拉开薄薄的一层丝帘，大运河的江景扑面而来，远处烟雾朦胧，两岸垂柳萋萋，炊烟袅袅，渔舟穿梭，码头船来船往，人声鼎沸，一副盛世繁华景象。

林瑜从未看过这等景象，吵着要下去坐船，林瑾刚刚撇了一眼那艘战船，发现就这么短短一会儿，船舷两侧已经晾上了渔网，从外面看，完全就是一艘再正常不过的渔船。

看了她爹一眼，林如海正在王掌柜的殷勤招待下品茶。走过去拉拉她爹的手，林瑾谗笑着道：“爹爹，茶好喝吗？”

林如海太了解他女儿了，这是又要折腾事儿了，想到林瑜刚刚要去坐船的话，立马道：“这茶好，点心味道更好，瑾儿试试！”说完还不忘拿了一块点心塞给林瑾。

瞅瞅她爹，林瑾接过点心，小小精致的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