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宋承存着的那点希望，是来自于还在外面的刘子安。

刘子安是他忠心的手下，他相信刘子安现在一定在想尽办法救他出去。

就算是让人劫狱也好，他期盼着刘子安快点来。

实际上，刘子安虽然还好好的没有受到牵连，但他根本不管宋承和宋明昭的死活。

从头到尾，他们都只是他的棋子而已。

现在他正在北燕的南城，手执军印的他，带着几万齐国守军驻扎南城。

攻城那日，南城的百姓被大量屠戮，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者。

原本是安宁祥和的南城，现在遍地哀鸿，死尸一具叠着一具。

刘子安现在暂时住在南城御守的宅子里，在这里，他简直可以说是自立为王。

丝毫不知齐国国内局势的守军们，个个服从刘子安的命令。

他们这些守军，在边境坚守了这么多年，早就过够了枯燥乏味的日子。

所以，当刘子安带着他们攻打南城，并且说这是皇上的密令时，他们都振奋不已。

一鼓作气之下，他们发泄了这些多年的憋屈。

然而除了士兵的英勇作战，他们精良的武器也功不可没。

他们还是头一回看到那么厉害的投石器和火炮，打得北燕大军个落花流水，很是畅快。

而这些武器，原本都是宋明昭用来造反的，却被刘子安给调换了出来。

得知齐国现在的局势后，刘子安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模样，逍遥自在地喝着小酒。

桌对面，坐着的是一个面容俊秀的男子。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岁的模样，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娃娃脸。

此人便是姬夜澜一直在苦苦寻找的落雪山庄头号叛徒莫荀。

宋明昭起兵造反之前，莫荀便根据刘子安的指示，将栗山内的武器全都替换了出来。

他将真正的武器秘密运送到齐国边境，留给宋明昭的，则都是些铸造次品。

宋明昭是个外行，当然不知道正品和次品的差距。

不过这些都不是什么紧要的，因为宋明昭也不是真的打算用那些投石器和火炮来攻城。

毕竟他要的是皇位，不能造成民怨。

他想要用那些武器暂时装装样子，实际上是将它们用在之后的边境守卫上。

这么一想，他们将真正的杀伤力武器偷偷运到边境，也算是圆了宋明昭的心意吧。

莫荀那张俊秀的脸上透着些病态的苍白，手里把玩着刘子安的白纸扇，心不在焉地说道。

“齐国二皇子恐怕还被蒙在鼓里，这么些年，他一直是在为他人做嫁，还真是值得同情。”

“都是齐国欠我们的。

齐国灭了我们的国家，杀了我们的至亲，我们利用他们一个皇子，不过分吧。”

说了这番话后，刘子安的心情更加痛快了。

他还真想看看，得知自己的皇子造反逼宫时，齐国皇帝是什么表情、什么反应。

喝了几杯酒后，莫荀向刘子安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

“你瞒着姬夜澜将我藏在此地，就不怕他与你反目么。”

“我会怕他么，有你在我身边，我注定事半功倍，到时候，有没有落雪山庄都无所谓了。”

说这话的时候，刘子安脸上的表情甚是自负。

对于他而言，不管是姬夜澜，还是莫荀，都和宋明昭他们一样，都是他复国大计中的棋子。

棋子随时都可以牺牲，也随时能够被替换。

他只需要留下对自己最有用的棋子，至于那些失去作用的，马上丢掉就是。

莫荀见到刘子安的态度后，甚是满意地扯开嘴角。

刘子安看了一眼莫荀，随口问了句。

“那本梼杌，你全部都背下来了么。”

“这么多年过去，早就烂熟于心。”

“既然背下来了，书留着也没什么用，干脆烧了它。”

刘子安这一句轻描淡写的“烧了它”，对于莫荀而言，是宣示了他的独一无二，证明了刘子安对他的看重。

这让他明白，刘子安看中的不是他手中的梼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