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留留吃个肚饱,跟何喜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小孩子早眠,不过一会儿就迷瞪着俩眼珠子要睡了。何喜亲自给她擦脸洗脚,打理干净后换了柔软的寝衣,抱上榻,任她在榻上睡了个奇形怪状。
窗外寒风呼啸,不但没小下来,还一声啸过一声,风里夹杂着领角鸮的夜号。先是一串粗哑的叫声响起,再来一串尖而颤的叫声相应,循环往复,乐此不彼,最后,轻和的两声吱吱缀了上去。绵绵的两声,绕过摇动的树影,传过深黛的山峦,再上去,一路抵达渺渺苍穹,在这初冬的深夜里添了笔别样温柔的韵脚。
小昏拿铜剪子剪灯花,不悦道:“这鸟好像在府里筑了巢,成日里半夜鬼叫,吵得人不清净。明日我就找人赶了去!”
何喜对着轻跳的烛火,微微出神,半晌说了一句,“是一对儿……”
“啊?”小昏没听清。
何喜摇头,“没什么,不必打它们。”
领角鸮夜号不绝,余音袅袅,渡过数户人家,照过百重门窗,最后轻轻栖脚在驿馆的窗上。
那窗上朗朗一个剪影,树似的挺拔,高空皓月般的荟萃。
王述临窗而站,扣了扣桌案,“查出什么了?”
任斩呈上一叠卷册,“何姑娘到鄂多敏五年,这五年来,目前所能查出来的都在此处。五年里她受朔望庇护颇多,我们查的线索数次断了,想必也有朔望从中作梗的缘故。至于笛天河,明面上与何姑娘来往甚少,忽然成了她女儿的爹,实在是匪夷所思。”
王述垂眸,目色微凝,“你说那孩子五岁?”
任斩说是,“才过五岁生辰不久。”
五岁,这个年纪充满了巧合,巧合到,甚至让他生出一些妄想来。
案上铺陈着何喜留下的那幅《伤鹿帖》,奔几里,未回头。王述目光扫过,随后重重摩了摩手指,“她跟朔望是怎么回事?”
笛天河呃了声。
王述掀眼看他,语气转厉,“说!”
任斩不敢再支支吾吾,竹筒倒豆子,一口气倒了个空,“据我们查得的消息,何姑娘与朔望过从甚密,鄂多敏二王子多年未娶,府中连半个美姬艳妾都没有,正常男人到这岁数早就三妻四妾了没人这般怪胎……”
岁数也到了可房中连母蚊子也不来嗡一声的怪胎王述盯着他,神色冷淡如冰。
“……”。任斩自打了下嘴巴,急忙转回正事上,“重点是何留留还认他做了义父。可能……可能,笛天河仅是一个明面上的幌子,虞州何府正是这朔望金屋藏娇……”
“够了,下去!”王述转身,对窗站着,单留给他个背影。
任斩对着这背影识趣地行了一礼,下去了。
王述推开窗户,胸中郁气挥散不去,举目远顾,一轮明月高悬,夜色敷霜,人间流银。五年里转过数度春秋,太漫长了,漫长到一切都失之掌握。他自袖中摄出一物,冰蓝的梢带已经被摩挲得四处起皱,窗前随风轻摆,在鄂多敏寒风上,那点从袖中沾来的暖温很快便消散了。
思绪沉沉,忽地手中一空。
王述一怔,只见一只黑面鸟将头一歪,喙上叼着那梢带,拍翅便飞。
王述勃然生怒,余光一瞥,扯过书案上的削刀正要掼出。
“呜噗!”
打头那只领角鸮似有所感,微微偏翅,粗嘎地唤了一串。仿佛听到这串召唤一般,檐角里又有一只飞出,尖尖颤颤应了几声,打着翅跟上去,越旋越远。
王述指尖收紧,本欲掷出的削刀在掌心握住,倏忽间丢不出手。
一怔的功夫,再抬眼,夜空中那两只鸟比翼而去,已然不见了踪影。
*
刮了一夜的北风,所幸怀中何留留是个人形汤婆子,捂在怀里丝毫不觉得寒冷。可虽然暖和,但何喜一夜颠倒梦境,睡得并不踏实,早早便起了。才坐几子上对镜梳妆,外面送了帖子过来。
看了帖子,原来是公主要与野烛池设宴,设的汤池宴。
先前她与公主偶遇,疑神疑鬼说了个管事家眷的身份,可这
第七十九章:王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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