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可以这么说，整体情况来说，相当复杂。”孟轩将剩余的可乐一口闷，然后意味深长地说，待程度向他投去注目后，他正襟危坐，严肃了起来。

“先说死者的情况，我们重新检验了一次，根据尸体僵硬程度，以及血液凝固的情况来看，死亡时间、致命伤和体外的情况和之前唐队转述的没什么出入，体内也没有中毒迹象或者药理反应，但是，”孟轩说到这里，顿了顿，眉头自然而然地皱起。

“我们在死者的鼻孔中发现了细微的纤维物，经鉴定是木纤维，来自市内品牌洁雅诗旗下生产的一款木纤维毛巾，质地还不差，价格并不便宜。”

“死者曾被人用这种木纤维毛巾捂住口鼻，而经进一步检验，我们还发现，这木纤维上，沾染了一种类似麻醉剂的药物，成分与市面上非正常渠道贩卖的「听话水」极其相近，人吸入极少部分，就会进入昏迷状态。”

“也就是说，我们的死者曾经吸入过致使其昏迷的药物。”程度根据孟轩提供的结果，作出了推断。

“yes。”孟轩点点头。

“咦？孟医生，你刚才不是说，死者体内并没有检验出药理反应么？”罗微微大概一直在旁偷听着二人的说话，但到了这个部分，她有些不明白，于是提问道。

“没错，这就是奇怪的地方。不过我们不能排除新城代谢的影响，死者被囚禁在那屋子里，差不多一周的时间，新陈代谢作用下，体内检查不出异常，也是可能的，所以，其实鼻孔里能留下一些痕迹，这还算我们幸运。”孟轩解释道。

“还有呢？”程度接着问。

“她身上有被侵犯的痕迹，而且根据伤口呈现出来的状况来看，侵犯她的，不止一人。”孟轩神色凝重，当时他得知这一结果，整个人感到悲愤而无力。

二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女孩们最值得骄傲的时期，可陆萌萌呢，长得漂亮，身材傲人，在这个最值得她骄傲的年纪却香消玉殒，并且，在她彻底告别这个世界以前，连最起码的尊严，也要遭人残忍践踏。

“留在她体内的「那些东西」，有没有提取到DNA？”程度问。

对于陆萌萌被人糟蹋这件事，在他的意料之中，早前的视频也好，照片也好，多少能推测出一些端倪……

所以对于这一点，他是有心理准备的，并且也不感到意外。他关注的，是陆萌萌身上，是否能有指证这些禽兽不如的家伙们的有力证据。

罪案现场，被人清理过，所以他指望着陆萌萌的尸体，能有些信息。

“没，她的那个地方……被人用消毒水清理过……”孟轩声色沉重地说道。

听到这一点，程度不由得怔了一下，但随即也终于消除了自己的疑问——早前他查看尸体的时候，难怪会闻到一股浓浓的消毒水味。

“是死前……还是……死后清理的？”罗微微的脸色因震惊而变得苍白，她想象不到，凶手的心理要如何的变态，才会如此这般虐待陆萌萌。

她曾经遭遇过可怕的事情，可眼前看来，陆萌萌的遭遇，远比她当时的情况可怕数倍。

“死前。”孟轩沉着声音说，这种情况他从业那么多年来，第一次在国内遇见……可以这么说，这一个案子里，凶手的行为残忍得恶劣。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

没有人能想象得到，这是何其的痛苦，但在这个时候，大家差不多能明白过来一点——陆萌萌死前为何是无恋于世的神色。

她似乎是彻底放弃了生的念想，或许，在遭遇身心双重虐待之时，她就已经无所谓生或死……

那是如何的绝望……只有当事人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