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初识小雨

华音正在练习弹琵琶，可她一直觉得有人在看她，她停止弹奏，仔细扫视周围，看到门框边上有一小块葛布，是有人在门外偷看她，露出衣裳的衣角。

华音放下琵琶，蹑手蹑脚走到门边，打算看一下是谁，恰好那人探头出来，差点碰上华音的脸，把华音吓得够呛。

那人半边脸几乎都是红色胎记，像是被火烧过一样，她扎着两个羊角髻，额头留着垂髫，和华音一般年纪。

“你，你在作甚？”华音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个丫头连忙捂住自己半边脸道：“姑娘莫怕，我只是看到姑娘貌美，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但是怕吓着姑娘，就躲在门口了。”

这丫头穿着洒扫丫鬟的葛布衣，一旁的扫帚倒在地上。她生的丑陋，在天香楼只能做洒扫杂活，平时不能抛头露面，免得吓到客人。

华音拍拍屁股，粲然一笑：“你想看就看，不必躲在门外。”

丫头依旧捂着半边脸：“可，可是，姑娘你不怕吗？我的脸……”

“不怕呀，只是胎记而已，不用介怀。”华音身为女儿身，自幼被父母嫌弃，她很明白因为天生不能改变的东西，被人厌恶是多么伤心。

丫头第一次遇见待她如此和颜悦色之人，开心地点点头。

“我叫华音，你叫什么名字？”

丫头还是有点自卑，眼睛不敢看华音：“小的名叫小雨。”

“我们做朋友吧，你在我面前不用说小的小的，听起来多别扭啊。”

小雨慢慢将捂着半边脸的手放下。万姑十分看重华音，给她住上房，教她音律，华音都没有像别的姑娘一样恃宠而骄，对她趾高气昂，没来由地打骂，反而对她如此亲近，小雨感激地望向华音：“好的姑娘。”

“叫我华音便可。”

“嗯，华，华音。”小雨起初有些不习惯。

“嗳。”华音友好地应道。

两个小姑娘开心地笑起来，这是小雨第一次认识朋友，是华音在这里笑得最开怀的一次。

“你也是被人送进来的吗？”华音问。

小雨纳闷华音的口气，怎么听起来有点高兴，进青楼是很好的事吗：“我长相丑陋，一出生便不知亲生父母是谁，被庙里的主持收留，但好景不长，老主持圆寂后，寺庙香火一年不如一年，便荒废了，我长相丑陋，谁也不敢要，我走投无路，只好来到这里求着万姑收留，得一个洒扫的活干。”小雨想起伤心的事，喉咙有点哽咽。

“哎，万姑真是好人。”

小雨惊讶地看着华音：“你，你说什么？”

“万姑是好人啊，她助人为乐，既收留你，也收留我，还请师傅教我音律，给我这么多好看的衣裳。”

小雨看华音不知何谓青楼，身陷囹圄却不知：“那是为了人肉买卖利用你！”小雨担心被别人听见，对华音附耳，将青楼的买卖一五一十说明白。

华音听了大惊失色，怪不得阿泥曾和她说这是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