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阿雪，参见师父。”

空荡荡的大殿里，跪了一个少女。

少女的头压得很低。她一身素净，不施粉黛，腰间别这一把长长的苗刀。唯有额上的银制给她的容貌舔了几分色彩。

她双掌放在前面，目光坚定地看着对面。即便是她不抬头，站在她对面的老妇人也知晓，那张低着的脸上应该是怎样不屑的表情。

“阿雪，你这几日过的可还好？”

她一愣，下意识看向自己掌心的那一点红痕。

几年前，她代师弟受过，便被师父下了这蛊。这蛊当真是凶残，一向以人的血肉为食，没隔十日便会肆虐一次。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偏偏这样的刑法又是最为让人不耻，受罚的弟子往往只能一个人忍着，憋着。

她每次发作的时候，便会拿起她的刀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练武。如此这般一番下来，也不知道练坏了多少刀。

“回师父，阿雪有师门拂照，又得师父器重，怎会过得不好？”

“唉，你心底到底还是有怨。当时又何苦替别人承担下这一切呢，为师知道你善良，最见不得师弟师妹受苦，可这偷秘方一事，也不是说着玩的。”

她不说话，只是低着头，从牙缝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带着薄茧的手指紧紧抠着地面，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

今日是正月初十，也是蛊虫发作的日子。若是白日里还好，至少没有这么疯狂。可偏偏现在又是晚上，还是月夜.....她死死地咬着下唇，好不让自己因为疼痛而昏迷过去。

师父最见不得这样懦弱的人，她，她相当清楚的，这是她自己甘愿受下的，她此时若是后退，怎堪得上毒香谷长老之位。

“唉，你这孩子。”老妇人在她面前蹲下，将她的脸颊微微捏起，将一颗圆圆的药丸塞入她的嘴里。药丸冰凉，甜甜的尝起来很是可口，阿雪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将它吞咽了下去，她心下一慌，以为这又是什么惩罚，可想象中的疼痛却没有如期而至，反而是身上蛊虫反噬的疼痛缓解了不少。

“起来吧。暂时将它压制下去了。”老妇人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起身。她愣了一瞬，最终还是爬了起来。

“跟我来。”

老妇人拉着她的手，绕过大殿，一路往下，最终走到了一间密室前。

密室很黑黑暗，只有一点萤火虫一般微弱的烛光让她勉强看清这周围的景物。

这是一道很长很长的密道，长廊尽头挂着枷锁，隐隐看出锁链下面是一个人型。也不知道那是一个怎样的人物，竟然能被长老们锁在这种地方。长廊周围的岩壁上荧光点点，凑近过去看还会动，应该是虫子之类的，她凑过去看了一会儿，不敢凑近。眼见着师父走远了赶紧将目光收回来，将刀一别好，收拾收拾步伐跟了上去。

她跟在师父后不紧不慢地走着，边走边看着周围的景致，不禁暗暗称奇，原来毒香谷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墙上挂着不少人皮，上方的荧光点点应该就是蛊虫。以人皮为温床培养蛊，这是她的好师弟月季想出来的法子。

虽然她一开始不赞成，毕竟这一番操作无论如何都太多邪祟。他们虽被外界评为魔教，可是打心底里却从未将自己当过魔教的弟子看待。然而，虽然她一直持否决态度，可是旁人却不这么认为。

在这样的温床上培养出的蛊虫，比在罐子里长大的兄弟姐妹们要凶猛得多，是他们想要得到的真的邪物。

“师父，这是何处。”

老妇人手上并未带着任何照明的东西，她也没有。两人这一路走过来全凭借墙上的蛊虫的荧光来照明。

“阿雪，你当这三长老有多少年了？”

阿雪停留在墙上蛊虫的目光一滞，随后赶紧答道：“回师父的话，阿雪是前年通过的试炼。”

“嗯，已经有三年了。那你承受着蛊虫之苦可有九九八十一次否？”

“回师父的话，还，未有。”这蛊虫一个月反噬一次，她如此这般算来才过了不过三年，顶多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