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那几个男生是第一次见这阵仗，一个个缩着脑袋不说话，都暗戳戳地往那男生脸上瞥。

“给你脸了是吧？”男生觉得自己根本就是太宽容，才让个女生三番五次地扇他耳光，他咬着牙，伸手就抓起杜诗语的衣领，“我爸都没这么打过我！你个小婊子敢打我？！”

围观的男生女生看到这幕，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喂！你干什么？”袁文诚适时出现在杜诗语身边，他盯着男生的青筋毕露的手背，冷冷出声，“放手。”

“呵！英雄救美？”他歪着嘴角，看了眼气得面色铁青的袁文诚，又看向面不改色的杜诗语，“你还真受欢迎，护花使者这么多，你可真会玩弄人心。”

杜诗语昂着下巴，轻扬嘴角，“多谢夸奖，但是我告诉你，我不需要。”

趁男生不注意，杜诗语一脚踢中他膝盖，男生疼得瞬间松了手，龇牙咧嘴地捂着膝盖骨，连忙坐到空座，查看自己的膝盖。

“放心，不会折，顶多就是淤青。”杜诗语走到男生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年轻青涩的脸庞，刚伸出手打算捏着他的下巴仔细瞧瞧他的姿色时，却忽然又觉这样会带坏小孩儿，只好状若无意地收起手，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

“同学，你还没有道歉。”

男生揉着膝盖，偏过头就是不肯道歉。

杜诗语垂眸看了眼他脚上的漂亮的限量版的球鞋，冷笑。

男生自以为他只要他不说话，杜诗语也不可能把他怎么样，难不成还真要打架？说起打架，难道他一个大男人还打不过个小女生？！

脚上蓦地一痛，男生连忙看向脚背，发现新买的球鞋上明晃晃的一个俏皮的鞋印。

“你他妈有病啊！”男生气得跳脚，怒气冲冲地站起来要跟杜诗语理论，结果起得太猛，另一只膝盖不小心撞到餐桌，痛得他立即坐下，两手各扶一只膝。

“噗嗤！”

人群里突然冒出一声憋笑，男生气得耳红脸热，冲人群凶狠地吼了一句，“笑什么！”

杜诗语不急，她还是那句话，“道歉。”

男生被她追问得烦，直接问她，“你他妈烦不烦人？道你妈的歉！”

杜诗语双手抱胸，“你确定不道歉了？”

“我说我——”

男生的话还没说完，杜诗语就用一只沾了油的筷子快速往他脸上抹了一下，她冲着男生笑得无害，“整人嘛，小意思。你不道歉，我还有好多花招呢，要不你试试？”

男生嫌弃地用手擦去脸上的油渍，咬牙切齿地瞪着杜诗语，就是不肯开口。

杜诗语继续用筷子百无聊赖地杵夏青吃剩的那盘红烧肉，“啧！这么好吃的肉真是浪费了，还是让它做最后一点贡献吧。”说着，就把油滴往男生鞋面上滴。

“等等等等等等！”男生大惊失色地告饶，“别别别，同学，我道歉，我道歉还不行吗？”

杜诗语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等他兑现承诺。

“对不起。”男生不情不愿地低头说了句。

“你该道歉的人是她。”杜诗语指了指夏青。

男生深呼吸了下，似乎在做心理建设，好半晌，才看向双手不安地放在身前的夏青，声音不耐烦的，“对不起。”

“你是觉得委屈了？”杜诗语偏过头问他。

男生皱起眉，“现在行了吧？”

“不好意思，我没听到。”杜诗语面无表情地说。

“你！”

“生气了？委屈了？想打人？还是想——哭啊？”

杜诗语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在中学生们看来很恶劣，但是，对付这种不知言语轻重的小男生，不下点狠招，即便他长大了，成熟了，也不会是个爱惜女生的人。

她不知道他的父母怎么教的他，又是怎么跟他说和别人的相处之道。但赤裸裸的歧视，绝对不是值得炫耀的事。

“……对不起！”男生大吼一声，双目恶狠狠地盯着杜诗语，似乎要生吞活剥了她。

杜诗语冷哼，随手将筷子丢到桌上，俯视着他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