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知道斥鬼门的弱点，姜大小姐怎么能说是无用呢。”他笑着摸了摸下巴，“在下可是有点伤心了呢。”他渐渐收敛了笑容，“在下愿给大小姐献上一条消息，作为归附的条件。”

姜翊伸手止住他：“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叛了斥鬼门，却要归附我？一个天下无名之辈？”

“大小姐别对自己这般没有信心嘛。”戚茗勾起嘴角，“在下归附的可不是姜大小姐，而是……众生令之主呢。”

姜翊的呼吸又是一滞，语气瞬间凌冽起来：“你在说些什么？”

“在下可以肯定，众生令之主，必然是姜家之人……之前被灭门的高家，不过是个警示罢了。”戚茗微笑着，“难道大小姐不知道，斥鬼门门主一直就在渭水，暗中窥视？大小姐该不会以为姜家还能逃得掉吧？”

他的话音和门外纷杂的脚步声像是一记重击，砸在姜翊的头顶，一瞬间就天旋地转起来。

雀雀慌乱的声音也自屋外传来：“大小姐，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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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翊几乎是循着姜辽姜遥的哭声走到文氏的拂云阁的，她几乎没有迈足过这里。姜韶如今坐在主持大局的主座上，座下除了楚氏全是小辈。连姜红篱也到了，姜翊想，此时姜家的确就是这般状况了。

姜韶看见她进来，神色有些复杂。

“出什么事了？”姜翊问出口，觉得装傻大概没什么必要，“人怎么没的？”

“饮鸩。”姜韶简短答道，“芙蓉已经殉主。”他神情还是说不出的复杂，疲倦漠然间带着刻意的哀伤。

姜翊看了他一眼：“文氏可留有遗书？或是没有，怎能确定便是自尽呢？”

姜梦离的声音插进来，带着哭腔道：“姐姐，眼下大家都在为文夫人伤心……”

言外之意，便是姜翊不够伤心。

姜翊想了半天，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做些悲伤姿态。

姜红篱的声音冷硬地插进来，“在座的莫不是都是文夫人养大的？她殒身了，莫不是要整个姜家哀悼守孝？”

姜辽原本地上枯坐着，听见这话跳起身来，指着姜红篱骂起来：“你说什么呢？我娘都死了你还诋毁侮辱她！我和你拼了！”

他嘴上这样说，却连靠近姜梦离都未及就被姜韶一把扯住了：“你多大的人了，这个时候是给你胡闹的吗？”他神色冷淡，瞥了一眼姜翊，“姜红篱不是因为殴打凉山王公子被关在三思斋静思己过吗？念予，你押她回去。”

凡是大族，总要建个什么祠堂给小辈们跪经，也会有个戒律堂给犯了错的小辈认错悔改的机会，自古皆是如此。姜家自然也会这么个地方，毕竟家中没有省油的灯。

姜翊跟姜红篱率先离开了拂云阁，一路也没有说上一句话，直到最后，姜红篱方淡淡地说了一句：“我跟你结盟。”

“什么意思？”姜翊皱起眉，“结什么盟？”

姜红篱瞥向她，装作漫不经心，平淡如水的样子，实际上姜翊看见她的发丝都装死颤抖：“我瞧见文氏的尸体了，他们或许没留心，可她喉咙上有指印，或许是被人逼迫，不肯就死，才掐着喉咙硬灌下去毒药……”她停顿了一下，“你说得对，姜家不太平，伯怜若不得家主之位，必遭灾殃。”她颇为凝重地看了姜翊一眼，“所以我要与你结盟，捧他上嗣子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