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翊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置身的床榻稍微有些颠簸，仿佛是在运送中一般。令她不由地猛地惊醒坐起来，发现自己似乎置身一座棺椁中，四角都是黑漆漆的，隐约能听见外头车辙的滚动声和风声，实在是瘆饶很。

她不由地骂了一声，抬高声音道：“那些蠢货该不是以为我死了，要把我葬了吧？”

“你见哪家棺材有窗的？也太能瞎想了。”清冷的女声，似乎是姜红篱的声音，“这是外头寻常人家的马车，不算我亏待大姐了。”

这个时候姜翊才发现眼前一星一星闪着的不是鬼火，而是窗帘被风吹起时窗外一闪而过的灯火。

的确是辆马车。

听到姜红篱的声音，虽然冰凉，却到底让姜翊微微安心了一些：“姜红篱，出什么事了？”

车外响起一声马嘶鸣，姜红篱的声音依旧冷硬：“对不住了，你，被我绑架了。”

姜翊：“……啊？”

事情回溯到姜翊倒在姜梦离面前的那一刻。姜梦离吓得后退了好几步，害怕别人看到自己这般惊恐的样子，强装镇定地站稳。

一旁的素素也瑟瑟发抖起来：“表姐，我们是不是闯祸了？”

姜红篱从歇云阁不远的地方走出来，把姜翊拽起来，勉强撑着她靠在自己肩上，对着姜梦离了一声：“多谢你。”她虽然嘴上道谢，可过于冷戾的声音仿佛在：“快还钱。”

姜梦离并不在乎这个，淡淡地行了个礼：“不必客气，我是姜家最希望大姐离开的人。”她低下头，有些犹豫地道，“不过还是烦请红篱姐姐在路上跟她解释清楚，否则我怕她回来之后杀了我。”姜梦离心翼翼地道。

姜红篱看向姜梦离，“本就是我趁曹杭不备，在她晚膳里下了药，只有在人动怒之后血气上涌才会起效，你不过是配合我来惹她生气罢了。她若恨，也只会恨我一个人罢了。”

姜梦离自嘲般地笑了笑，无端生了几分令人怜惜的脆弱：“她已经恨我入骨了，还是不要再多些缘由了。”她看向姜红篱，“红篱姐姐高义，请一定要平安回来。”

姜红篱看着姜梦离，郑重其事地行礼：“你这个人情我领了，若能活着回来，必然还这个人情。”

“只是，我不懂，大姐的武功还不如你吧，你为什么非要带上她呢？”姜梦离微微蹙眉，看着依在姜红篱肩上的姜翊，“她若出事，父亲大人，永安伯，甚至是太后娘娘那里，我们都没法交代啊。”

“倘若家国不保，又什么交代不交代。”姜红篱摇头，“你放心，我绑走姜翊自然有我的道理。”

姜翊听着姜红篱一字一句地交代着方才的事情，在马车中从没有过的清醒：“姜红篱，你越来越聪明了。我听着你这个手段，只觉得心惊。只是……”她蹙眉，“你绑架谁不好，绑架我做什么？”

姜红篱的声音从马车外不紧不慢地响起来：“你我身份有别，我去昭城或许没什么用，可你去必然有用。”

姜翊愣了一下，忽然有些心烦意乱：“为什么这么？”

“自然因为你是姜家嫡女，你母亲是郡主娘娘，你若去了，可以安抚军心，也可以震慑白竹。”姜红篱犹豫了一下，这般道，“白竹听将军嫡女来了，不定会以为朝廷重视，派了援军，我们才会有机可乘。”

姜翊却从她的犹豫中听出了些别的，心猛速下坠，语气也瞬间转凉：“姜红篱，你知道我是谁，对吧？”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久到姜翊都怀疑马车外头骑马的姜红篱到底有没有听到，正打算再重新问一遍，却被姜红篱的声音截断了。

“那日，伯怜被斥鬼门抓住，你派遣我们出门去找，我走到一半忽然想通了些事，有些担心竟儿那几个孩子的安危，正好看到……”她的声音隐隐透着几分不安，“那些黑色衣服的人，无论是杀人手段还是力度，都不是凡人可以达到的程度，所以我知道，他们……他们是……”

她不是唯一一个想通斥鬼门是奔着姜翊姐弟来的人，可却是唯一一个想要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