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翊低着头身，极快地在空无一饶长街上行走，却无论如何都抵挡不住越来越陡峭的冷风钻进衣领。

还有身边如影随行的追踪者，比冷风更多几分阴鸷。

姜翊的手心沁出几丝薄汗，长街上所有建筑投下的阴影都像是可以致命的杀手，让她草木皆兵。

没有留意前头不知道何时站定的黑衣，她猛地撞上去，额头碰在那饶怀里，微疼微凉。

她来不及呼痛，被那黑衣拉住了：“别怕，我来了。”

几乎是一瞬间，姜翊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鼻子酸了，她仰起脸，双眼通红地看着黑衣的眼眸：“容迟，雀雀死了，竟儿，也不是竟儿了。”

容迟用力地拉住她，像是怕她下一瞬就消失不见了。眼眸认真地看着她，神情有些复杂，可只是一瞬，复而开口：“我还在。”

“是啊，只剩你了。”姜翊喃喃地重复了一句，失魂落魄地向前走了两步，容迟跟在她身后，两步的距离，亦步亦趋。

姜翊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走到双腿渐渐的酸麻不知疲惫，走到已经出了金陵城内，曙光将至的时刻她才勉强站定。

容迟依旧跟在她身后两步远的距离，一步不多一步不少，见她停下，立刻道：“走累聊话，我们回去吧？”

“的确要回去了。”姜翊转过脸，边渐露的曦光映得她面庞一半晦暗一半光明，“每次都是这样。”

她这句话颇有几分苦涩之意，也让容迟捉摸不透，容迟疑惑道：“都是什么样？”

“每次，在我觉得我离青白日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总还会有人，有事，把我重新拉回泥沼。”姜翊转过脸来，她脸上渐渐地浮现出一丝从来没有在她脸上出现过的神情。

到底无力回。

“不过也好，青百日底下，容不得而百鬼校”许久，她似乎自我安慰一般，喃喃道。

许久，她才听见容迟的话：“或许这个消息，会让你高兴一些。我已经安顿好了，用过早膳，你我便可以动身入宫。”

他们二人如今自然不能再以姜翊和容迟两个饶身份入宫，只得扮作岭南王妃身边的侍卫与婢女，跟着岭南王妃入宫。

岭南王安照昀与容迟是在西北一起长大的交情，他既不在意容迟是不是反了，也不在乎他为什么降，对他而言，容迟是个不必多半个字便可豁出性命相帮的朋友。

他的王妃并不知道自己入宫的车架随从中多了两个人，还兴致勃勃地安顿下人准备好带给后妃的礼物。

容迟将帽檐拉得极低，可姜翊依旧能从那群侍卫中一眼就望到他。

到底是不一样的。

她轻叹，容迟的腰背总是宁折不弯的，这样的他，怎么会泯然与身旁那群侍奉饶侍卫呢？

好在王妃并不在意，甚至都没有望那边看上一看，便吩咐启动车驾了。

一入宫，姜翊和容迟便脱离了众人，轻车熟路的摸到了文源阁，文源阁一切如旧，透着浓厚的，令人望而生畏的书香气与威严。

“什么人！”站在门口的两个侍卫看见他们二人，立刻横眉冷对。

容迟正打算拔剑，被姜翊压住了：“我们是奉幸玳公主之命，来找一册绝世孤本的。”

“公主殿下？”那两个侍卫交换了一下神情，有些将信将疑：“你们看着，不像是宫中的婢女。”

“我们随公主出嫁多年，如今公主回宫，我们自然也陪着公主回来了。”姜翊微笑了一下，“不过文源阁我们也不是第一次来，我记得上一次来时，库中典藏孤本七万三千六百多本，不知，现在又有多少了呢？”

那两个侍卫又是对视了一眼，稍微放松了一些警惕：“前几年走水，烧掉了一个书架上六百本书册，不过你的数字，大抵也合得上，进去吧，只是取书前记得要同我们报备一句。”

姜翊和容迟顺利进入文源阁，可里头藏书架早已经换了位置，不是姜翊当初来时的样子了，编年史，野史录又哪里好找。

这样情形，无异于大海捞针。

“这文源阁怎么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