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一切喧闹，在一声枪响之后彻底停下。

赶来支援的警察中有一个站的位置比较好，眼看着这辆车简直疯了似的在路上横冲直撞，已经根本无视四周的汽车和行人，在几次三番的警告无果之后，终于被逼在紧要时刻对着司机，一枪爆头。

另外的几个警察反应极快，在他被击中瘫倒的瞬间，冲上去扒开车门，死死把住方向盘，踩刹车挂挡熄火拔钥匙一气呵成。

高速疯狂旋转的车终于停下。

肖子清半边身子挂在门框外，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散了架，她一张脸白得全没血色，而抓住她的匪徒却忽然咬牙，在车子停下的瞬间猛地用尽全力抱住她直接跳车。

身子在地上滚了好几圈，肖子清奋力挣扎着想要起身，还没来得及动作，就感觉一只大手不知道从哪个古怪的角度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

接着，一点冰凉的刺痛感猛地在颈边出现。

肖子清下意识想抬手去挠，下一秒耳边却响起暴戾的怒吼：“不许动！谁都不许动！你们再动一下试试？！把枪放下，谁敢再动一下，我就立刻捅死她！”

“你在干什么？”对面的警察瞪大了眼睛，“冷静，冷静一点！”

“放下刀，有什么话都好说，”立刻有人劝，“你不过是听命行事，就算追究责任你也不是主要责任，千万不要冲动，真出了事只会让自己后悔。”

“冷静，冷静一点，所有人都退开。”

对方拿了刀，肖子清甚至清晰的感受到了脖子已经被尖锐的刀锋刺开了一点，有温热的液体粘稠地流了下来，已经分不出究竟汗还是血。

她没敢说话。

这个时候对方已经是个彻底的疯子，任何一句不对的话都可能瞬间激怒他直接杀人灭口，视线滑过不远处，之前的几个匪徒都已经被之后赶来的警察带走，车子的驾驶座上死了一个，剩下的一个就在她身后。

警察并没有放下枪，不过也没敢继续往前。

周围变得格外安静。

就连远处的人群也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似的不敢吭声，好多汽车下意识往四下躲开，生怕再惹出什么别的事，也怕这人身上还带着其他东西。

肖子清浑身上下疼得钻心，好在她平时运动量足够，即使折腾成这样，双腿也没有真正累到脱力站不住。

趁着这片刻的平静，她稍稍松了劲，就听身后那人阴测测地道：“全都退后，让人开一辆车来，全都退后，司机开过来就滚下去！快点，我数一、二、……”

他最开始说话的时候，所有人都没有动，但眼看着那把刀就要刺入肖子清的脖子，顾南澈猛地一抬手：“等等，我们的车是坏的，给你你也开不了，这样，还把你们的车给你。”

他走到警察那边接过钥匙，也没有靠得太前，而是远远的往地上一扔。

给了对方足够的安全空间。

钥匙在地上滑过，发出“呲啦”的声响，对方像是忽然炸毛了大型猎豹，箍着肖子清的脖子就猛地叫嚷起来：“退，全都退后！”

直到他确认距离已经足够安全，才用脚勾着钥匙，下意识弯腰去捡。

肖子清的双眼猛地看向顾南澈，下一秒，她突然一个扭身，彻底摆脱了对方的束缚，接着一脚狠狠将对方踹倒，人则以极快的速度飞快冲到了刚才被撞的一辆汽车后。

顾南澈看准机会，从旁一把抱住她。

枪声响起，周围瞬间乱成一团。

明明是最热的天，肖子清却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是凉的，手指更是冰得像是刚从冷柜里出来，耳边的声音变得不真实，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失控了一般。

她睁开眼，能看到顾南澈近在咫尺的脸，能看到他一开一合的唇，可他究竟在说什么，却完全听不清，耳朵里哄哄的在响，眼前金星乱冒，她深吸了一口气，再也顾不上其他，缓缓闭上了双眼。

好累，真的太累了。

这夜以继日的折磨，长久让她紧绷的神经，真不知道对方究竟和她有多大的深仇大恨，竟这样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