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帆急匆匆抱着苏念卿走到了手术室，苏念卿一直在他怀里流泪，一声不吭，却让他格外心疼。

这是一个平时连手指被划破都会喊疼的女孩子，现在却沉默的不像她自己，这样的沉默让江一帆更加心疼，却无能为力，更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

一切言语，在此时都显得苍白无力。

苏念卿哆哆嗦嗦的签下了此生最难看的签名，恐怕她自己都认不出来写的是个什么东西，所有的笔画乱作一团，她都开始有些恨自己的名字为什么那么难写了。

上面红色的又是什么！把，把纸都弄湿了，怎么那么难写！她有些烦躁的胡乱画着，终于把那个该死的名字签上了。

医生捧着签完字的文件夹走了，苏念卿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往后跌去。

江一帆稳稳的把苏念卿搂到怀里，把她放在医院长廊等候的椅子上，用手指轻轻擦去苏念卿脸上的泪，但似乎一切都是徒劳，因为泪水还是一直落下来。

江一帆只能把苏念卿的头发理了理，捧起苏念卿刚刚跌倒磕破的手，手掌上的血珠也在不断渗出来，和灰尘混在一起，显得格外的疼。手都这个样子了，更别提已染红一大片睡裤的膝盖了。

“在这乖乖等我，我马上就回来。”江一帆心疼到有些生气，不知道生自己的还是生苏念卿的。

苏念卿毫无生机，如机械一样点点头，盯着自己脚上两只不一样的鞋子，乖的让人心疼。

江一帆皱着眉离开，又很快拎着一堆东西走向苏念卿，苏念卿还是他离开的那个样子，江一帆怀疑她连眼睛都没有眨过。

江一帆小心翼翼的捧起苏念卿的手，一点点清理，苏念卿摔的不轻，所以伤口也有点深，江一帆越清理越生气，手上的动作却越来越轻柔，生怕苏念卿再疼。

苏念卿也乖乖的让江一帆清理，消毒水接触伤口的时候，苏念卿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卿卿，疼的话可以掐我，好吗？”江一帆在清理一道狭长很深的伤痕时，轻轻用镊子取出挤进肉里的一粒石子，皱着眉看苏念卿。

苏念卿还是没有回应。

江一帆清理完伤口时，把苏念卿抱在怀里：“闭上眼，休息一会儿，你这样熬，撑不住的。”

苏念卿终于有了点反应，有些迟钝的摇了摇头，万一，万一她睡着的时候，萧萧需要她怎么办？

“有我在，卿卿，别怕。”江一帆按着她的头和她抵着头，“别怕。”

苏念卿终于忍不住，搂着江一帆的脖子小声呜咽起来：“你也好累的……”

“我没事，卿卿。”江一帆轻轻拍着苏念卿的背，亲了亲她的额头。

苏念卿从一开始的呜咽，到嚎啕大哭，再到后来的筋疲力尽，在江一帆怀里压不住的抽泣，眼角还带着泪痕，在江一帆怀里蹭了又蹭，昏昏沉沉的，与其说是睡着了，不如说是昏过去了。

她似乎，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