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站了一点？只要打破丁点中立态度，这就不是稍微了。

唐念见无人注意他们这边，才又压低了些声音，道：“爹，您这是打算，搀和到皇权之争中了吧？”

唐相的神情，再次变得严肃起来：“只要站了边，就没有退路了。”

得知唐相的选择后，她忍不住问出声：“爹，您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决定？”虽然唐相没有明说过，但她能看得出来，他并不想和皇子之间的争斗，扯上任何关系。

十年前，他就是个小小的鸿胪寺主簿，十年后，他还是这个小小的鸿胪寺主簿。

是因为他没本事吗？

当然不是，他是不想打破安宁平静的生活。

可现在，为什么愿意打破维持了十年的平静呢？

唐相的眼神沉了沉，口中发出一声轻叹，随后看向她：“念念，你的心思，真的是越来越细密了。”竟然一眼就看出，自己之前的顾虑：“你猜得没错，我之前的确不想参与任何的皇权争斗，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不争什么，也不抢什么，生活过得去就好，但是你被休的那个晚上，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若想得到别人的尊重，就必须手握权力，只有得到足够的力量，才能保护自己在乎的人不受伤害，才能留下一切自己想要留下的东西。念念，爹最害怕的，就是你被人瞧不起，不过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原来是这样吗？

放弃自己长久以来的坚持和信仰，只是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再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原主自杀的那个晚上，她过得很艰难，但比她更艰难的，却是唐相。

她心里一阵堵得慌：“爹，我真是太自私了……”

这句道歉，不但为自己，也为了原主。

唐相见她这样，连忙宽慰：“念念，你别多想，其实现在这样挺好，做大官的感觉真的非常不错。”

她睨了唐相一眼，见他脸上的欢喜，是那么的诚挚。

呃，你果然就是做奸臣的料吧。

“那现在，您就算是齐王的人了吧？”这话说的，咋感觉这么不对味呢。

唐相眯缝了一下眼睛，“也不完全算，毕竟，我只是往齐王这边站了一点，说起来，这次的事情，他才是获益最大的。”

“听说皇上对他在这么短的时日内，就把案子破了，表示非常赞赏。”不知这样一来，齐王最终得胜的几率，有没有大一些。

“皇上的圣意，没有几个人能揣摩透……”第一次得见天颜，就连唐相，都紧张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您应该早点跟我说的，害我担心这么多天。”想到那几个失眠的夜晚，心里恨哀怨。

唐相道：“其实这次的事，我也不是很有把握，好在最后有惊无险。”像是想到什么，又说：“要不是有人暗中协助，恐怕我这脑袋，真的要落地了。”

唐念挑了挑眉，她知道这个“有人”是谁。

不管怎么样，自己终究还是欠他一声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