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邱玹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尧，这才发现，此刻整个尧城都乱了套。

圣周大军突破边境，长驱直入，即将杀到京城尧的消息，不知怎么的，被传得满飞，尧城的百姓们人心惶惶。

再次来到尧，这里已经不是离开时，那种平静祥和的氛围了，到处都充斥着恐惧，慌张，愤怒，以及失望的情绪。

“都是因为新帝无能，才造成了今这样的结果。”

前面的一排低矮房屋前，一名妇女抱着自己的孩子，一边流泪一边抱怨：“她带给我们什么了？除了绝望，什么都没有！”

怀中的孩子被她暴戾的表情吓到，开始哇哇开哭，那妇女突然也跟着哭了起来：“老真是不长眼，那些圣周的士兵要是打了进来，我们还能有活路吗？为什么死的，不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女皇！”

“够了！”有人忍不住出声打断：“她做了多少努力，你们看到了吗？她为此付出了多少，你们又可有看到？圣周原本就狼子野心，联合东陵对南越不利，这种事情，谁也没法阻止，你们要怪，就去怪圣周皇帝，怪东陵皇帝，哪怕是怪老都可以，凭什么要怪罪为你们付出一切的君王？”

顺着这一声声的严厉质问看去，一身狼狈的唐相站在那对母子面前，双拳紧握，浑身发抖，显然气得不轻，但他却一直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做出冲动的事情来。

“唐大人。”邱玹快步朝对方走过去：“唐念呢？她是不是回皇宫去了？”

唐相看了他一眼，目光有些呆滞，直到那妇女受不了一般大喊出声：“不怪她怪谁，谁让她是皇帝，她既然是皇帝，就有义务保护我们这些贫民百姓的安危！”

唐相想要什么，却突然将即将出口的话全部咽了回去。

有什么好的，不管自己什么，那些被恐惧支配的人们，都是不会理解的。

“你跟我过来。”他最终沉沉叹了声气，朝着一处人少的巷道走去。

邱玹默默跟在他身后。

“在此之前，我还想着要是能遇上你，就再求你一次，把念念给我救出来。”唐相苦笑连连，眼神中有着不出的惘然与悲戚：“可我忽然想到，这一切都是念念自愿的，我答应过要尊重她的意愿，我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失望。”

邱玹终于忍不住了：“她是您的女儿，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她有她要坚持的意愿，可您的呢？”

唐相似乎累极了，在一旁的石阶上坐了下来：“邱玹，趁着这会儿还有时间，你坐下陪我聊几句吧。”

邱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实在不敢相信，这个男人，就是曾经那个拼了老命维护女儿，不让她受到半点伤害的父亲。

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他做出这样的决定来。

“唐大人，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唐念的命，我救定了。”

“那其他人呢？那些无辜百姓呢？”

邱玹冷然一笑：“我在乎的，唯唐念一人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