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甦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尤其是刚下楼就听见了万姝的冷哼“呵，终于不装了？”情绪在爆发的边缘，闻甦忍住最后一口气继续走，拐角后确保不会被父母看见，然后带着哀求问“我装什么了？万姝，我爸妈可待你不薄！”

“那我待你就薄了吗？闻甦，做人讲良心！要不是我，当初你那又丑又胖的样子谁愿意跟你做朋友？别以为你现在瘦了就能摆脱你乡巴佬的本质！谁替你骂走嘲笑你丑八怪的人？谁在任何人都不愿意跟你走一块的时候还跟你手挽手的？谁看你可怜给你买衣服的？是我！现在开了个破书店，有了几个臭钱就得意忘形了？你可真不要脸！”

嘶吼的声音毫无顾忌，有路人频频向她们看来，孩子在哇哇大哭。闻甦只觉脑子里嗡嗡作响，吵得她全身都疼。

明明是夏天，闻甦却冷得发抖。“就是为了钱？十天半月一次！我拿的可是毫不迟疑啊！买给你买给孩子的衣服，我连我自己我爸妈我弟弟我都舍不得买那么好的。”眼泪还是不争气的落下来，越抹越多越看不清面前的人。

万姝也在哭“当初你们开店花了几十万，早就回本了！可你一次就给我一千，你打发乞丐啊！我是多么骄傲的人啊，次次想尽办法低三下四的求你，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别人能为了自己的闺蜜赴汤蹈火，你呢？总是假惺惺的做老好人，现在这幅像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太让我恶心了！”

善意竟成了原罪？闻甦不敢置信，倒退好几步，差点摔倒，被不放心跟来的袁佳扶住，冯川上前“啪！”响亮的一巴掌“万姝，我冯川混是混，但从来不打女人！你是第一个！再有下一次！你就等着瞧！”万姝还处在第一次被打的震惊中，直到他们带着闻甦走远后才回过神，抱着孩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哭泣。

“闻甦......”冯川和闻甦一起长大，从学前班到大学，不是同班就是同学校，对闻甦的事情比较了解，识人不清，他很愧疚。他冲女朋友使眼色，安慰人不是他擅长的事，尤其对方是闻甦。温柔如她，别的小伙伴三天两头打闹吵架，闻甦跟他闹脸红都没有过，还很少哭。

袁佳张张嘴，她也不会安慰人啊！闻甦擦擦脸：“谢谢你们啊！”勉强扯了个微笑“我说没事也不大可能，但这种情况下我想我该静一静，吹吹廊河风，或者...再哭一场，当着你们面我可哭不出来。别人祭奠死去的爱情，我也奠奠友情嘛。嘿嘿，对吧？”

还反过来安慰他们，廊河？冯川问：“你要跳河？”袁佳见鬼的样子掐他腰间疼得他叫唤，闻甦一脸不敢置信“你怕不是疯了？”

冯川走后清净多了，闻甦踱步到廊河，水面倒映出A市最美的时刻，灯火辉煌，十点，很多人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十多年前，河对面还是老城区，没有现在的高楼大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