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襄楼的阁道，卫洛天刚一出来，便撞上了一女子。

那女子一身淡黄长裙，俏皮而又可爱，但在抬头注意到来人是卫洛天的时候，怔怔的出了神。

以前在九襄楼，她是见过他的。

他经常来九襄楼，听人说，他曾经总是来寻九襄楼的头牌婕玉。只是后来婕玉因病而故，他也是时常来，只是玉簪收了极多，从未娶过一人回家。

她也没有忘记……

她曾经因为得罪了婕玉，而被赶至大街上，落魄之时，卫洛天笑着给了她一根银簪，并笑着告诉她，“这银簪，你拿去为你添置两身衣服，婕玉她本就爱闹，生性任性，你别怪她！”

说完这话时，卫洛天还伸出手，将她扶了起来。

那一笑……

日月星辰，比拟不及。

融化了云曦心底最坚硬的那道冰。

只是云曦，那时候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或者说，除了婕玉，九襄楼并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叫什么。

而如今再遇。

又是九襄楼。

不知道近日发生了什么事，他时隔很久才再次出现在了九襄楼。

云曦抬了抬头，如今的她，与昔日的她是不一样的，她已经有了……抬头看他的勇气。

“姑娘……你没事吧？”卫洛天低了低头，看着没了思绪的云曦，他的声音本就极温柔，如今带了几分歉意，更是撩人。

“没事。”

“嗯……那就好。”卫洛天礼貌的笑了笑，绕过来云曦的身旁，离开了。

望着那道云曦梦里何曾熟悉的背影，云曦突然觉得，原来幸福，也可以触手可及。

沉浸在这自己假意营造的温柔许久，云曦才抬步，走进了云初瑶所居的医歆楼。

不多时，卫洛天便回了卫参政府。卫迟暖正在园中逗着池里的金鱼，见卫洛天回来，对视一眼过后，便回了房间。

卫洛天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阴鹜，见卫迟暖回房，眼神才平缓了下来。

卫迟暖没有走远，在卫洛天走后，又徐徐转过了头。

……

“桂安，替我备好礼物，明日……我要去九襄楼与云梦姑娘游东湖。”卫洛天一边吩咐，一边不顾桂安惊异的眼神，提起了笔，在纸上挥动着。

云初瑶的模样，与婕玉倒也有几分相似。

只是，云初瑶那看人时充满复杂而神秘的眼神，婕玉却是比不及的。

不知为何，卫洛天画着画着，便汇出了云初瑶的七分神采。

卫洛天满意的笑了笑，待墨干时，提起了画卷。

宣纸上的美人手拿柳叶，一双目光忧郁而浓烈，但细细观赏，好像又觉得奇怪，果然，那双眼……是画不出的。

望着窗外的微风，卫洛天迟疑了些许，发觉画上的人不知不觉成了云梦，收回了笔。

“罢了……今日没有心情。”卫洛天放下了笔，看着笔上的墨汁沾染了画，也没有丝毫顾及，只是看着墨蔓延开，开口吩咐道，“桂安，收了。”

望着自家主子起起伏伏的情绪，桂安变得麻利了些，没一会，画满人像的纸张便被清理了。

只是很久，卫洛天心里的郁结都从未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