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打消了节度使之间相互联姻达成友好共识的目的，手握兵权，必然也不能再让其儿孙入朝为官

每年秦非炎都会亲自阅兵点将，每一年都会打乱节度使所管辖负责的军队，今年去北境，明年就可能跟驻守南镜的节度使交换。

打消节度使和士兵的战场情谊过深，见兵符听天子令。

这十年间，秦非炎几番出旨要霍棱川来金陵，都给霍棱川以东镜恐有东齐军作祟，需驻守边防无法赴帝都为由，请回了传旨太监。

每一次抗旨后，东齐军又出现了消息总会出现在坊间。

十年前那场战争实在过于惨烈，大朝军民死伤太多，攻破了东镜一路南下差点直捣金陵，以至于老百姓听到东齐军还在蠢蠢欲动就怕的闭门不出。

军人保家卫国本就无错，所以十年间秦非炎也拿霍棱川没有办法。

也因为霍棱川的战绩，他在民间的威望很高，深得民心。

所以，除非霍棱川叛国了，不然秦非炎找不到理由除去这块心头病。

直到半年前，霍渟序和朋友一起游历大朝，到达金陵认识了云初升并两人相爱，才让云初盛发现有了可乘之机。

霍棱川起身，背手踱步，他冷着脸色说：“如今百姓的爱戴是暴君最忌惮的，他一定会找理由给我扣上一些令我失去民心的罪名。行事要小心，如今朝堂的形势不明朗，秦非炎无缘无故调兵去灭楼兰国的动机我到现在还没想明白，若说是为了吞并曾经在华夏神州最强大的国家，让他有征服的快感，又这么会一把火把一个国家烧得只剩一座陵？”

乘风挠了挠头：“主子想不通，属下的榆木脑袋更加派不上用场。”

他一个搞情报的，却是一点也打听不出来秦非炎灭国的原因和动机。

霍棱川回过身，冷冷道：“罢了，我们只需要将暴君从高位上拉下来狠狠捏死，至于他每天做什么，管他作甚。”

他停了下来，顿了一顿，又继续说：“秦殊明是个很好的王位继承者，前有八面玲珑的丞相，后有他母亲和暴君的血海深仇，这个人简直就是天生为这纷乱的大朝而生。”

为这本就灰暗的大朝再加一把草木灰的绝佳人选。

他要和丞相合作，将秦殊明推上这至高无上的宝座。

大朝的王位，只要不是秦非炎，他愿意扶持任何人登顶。

九月二十八日。

霍府喜宴当天。

一早起来，林楼兰好生打扮了一番，换上了她许久未穿的女装，梳了个朝云近香髻，瞄了眉，点了唇，只着淡妆，一袭果绿色绣锦曲裾，她平日里酷爱大红，但是今日的场子，除了新娘子外，估计不会有人穿红衣。

她开门出来的时候，萧景时眼睛都看直了。

从认识她开始，他只见过她男装的样子，墨发常高高束起，及其简单。

今日她一身玲珑有致的绿罗裙，发髻一梳，木簪子随意插在丝发之上，便再没有其他多余点缀。

那柳叶的眉，英气的脸，淡红的唇，鼻尖的美人痣随着她跃步而看不真切，像山水画里那一抹日光，望上第一眼，舒适；再一眼，悠然，第三眼，惊鸿如踏浪。

闲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

“林...林....林老板？是你吗？”

李风轻端起的白粥已经凉了老半天，奈何他只顾着发呆，完全忘了他还举着勺子。

林楼兰应道：“是我。”

她的倾城之姿还未保持五分钟，便见她抬脚跨在石墩上，开始她一天的晨练，只不过今日的衣裳是女子深衣，腰部以下绕得连小脚都难迈，何况迈大腿。

这古代女子其实不是走路慢，而是衣裳让他们迈不开步子。

“哎呦！”

林楼兰一个趔趄，差点从石墩上滑一跤，还是萧景时眼疾手快扶住她的腰。

刚才那些美好的画面瞬间就破碎了，李风轻回过神，摇了摇头，心想，刚才一定是自己看花眼了。

萧景时扶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想去扶她又不敢，尴尬地不知道该往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