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宋晏声音极轻的道。
锦时摇了摇头,“就算这世上所有人都对不起我,你也没有,阿晏,其实这么多年来,如果没有你,我……我或许早就不知道死在哪条沟壑之中了,所以,今后不要再跟我说对不起了,好吗?”
她其实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坚强,但她的脆弱,从来都只在他面前才溃不成军。
宋晏:“下不为例。”
锦时笑了笑,转过头看向那满墙的黑色灵牌,面上的笑容逐渐消了下去,她突然道:“我很小的时候,其实很爱吃糖,每天缠着妈妈要吃糖葫芦,满口的牙齿坏得一颗都不剩,妈妈就叫了傅爷爷……就是傅振寰来给我看牙齿,我害怕疼,自己躲了起来,又怕他们找到,自己翻上了树……”
祠堂里很安静,仿佛全世界,都只剩下她一个人呓语一般的絮叨声。
……
与此同时,青衡别苑,大厅。
温泠兀自从外面走进来,贺景深仍旧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上,见温泠走进来,他看向温泠,片刻后,才招了招手,“过来坐。”
温泠埋着头,走到贺景深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自从温泠有记忆开始,贺景深就一直很忙,有时候一连几个月都见不到人影,但每一年他的生辰,贺景深都会回来,而他生辰那一天,他才有资格进入青衡别苑。
温泠坐下之后,大厅里再一次恢复到死寂,两个人都有很多话想说,可谁都开不了这个口,舅甥两个人冷淡了二十几年,一时之间,谁也突然开不了口表达自己的关心和在乎。
气氛一时之间,竟变得有些尴尬。
“舅舅……”到底还是温泠先破功,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贺景深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回过神来,看向温泠:“嗯?”
温泠语气有些艰涩的道:“我父亲和母亲,究竟是怎样的人?”
自从上次在祠堂,知道自己身份之后,他就一直想问这个问题,即使那两个人已经不在了,但他跟他们之间,仍旧有着斩不断的血脉联系。
贺景深沉默了片刻,开口:“你父亲,是兰氏一族的大长老,跟绎琛的父亲兰瑞安是一母所生的亲兄弟,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从无背后半点苟且,至于你母亲,她是一个很温柔的人……阿泠,我走了之后,你有时间,去一趟琅玡城。”
温泠神色微怔,“去琅玡城?”
贺景深:“贺氏子嗣并不多,你母亲与绎琛的母亲皆出自贺氏,只不过,绎琛的母亲是贺家养女,所以,跟贺氏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当年两人又一起在大火中丧生,再之后,你外公主动离开了中洲黑域,在琅玡城创建自己的势力,所以,贺氏在外,也没人敢动,但贺氏到了你这一辈,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子嗣,这一别,我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回去看望你外公,你有空,去看一看他,这么多年,我一直隐瞒你的消息,他并不知道你的存在。”
温泠:“那洪荒笛……”
贺景深:“你跟绎琛相认之后,我给你外公去了一个电话,他知道你存在之后,本来想第一时间赶过来见你,但家族中最近有些事情需要他处理,所以,他才派人讲洪荒笛给你送来。”
贺景深顿了顿,“越泽是当年我从贺氏带出来的,他对你忠心不二,此前因为不知道绎时小姐的身份,才多次劝阻你,你不要往心里去。”
一提到锦时,温泠眸子里的神采微微一黯,“我知道了。”
贺景深注视着温泠,半晌后,他有些为难的开口:“绎时小姐跟你是兄妹,你从前怎样照拂她,今后便要加倍,你和绎琛,就只得她这样一个妹妹,那孩子从小就是这样,是你三叔的心头肉,从小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你母亲也很喜欢的。”
温泠心头蓦然一颤,胸腔里如同被人硬生生揉了一把碎碴子,痛不欲生,他深吸了几口气,心口起伏不定,“我明白,我以前其实也没想过要告诉她,那个时候我只知道自己有血仇要报,却并不知道究竟是怎样的血仇……我对她
不必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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