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娘的美不止存在于外表。或许说因为外表而大大降低了她对于旁人的吸引力。

一张白皙的脸，圆润却不油腻。远远看去像一朵雍容华贵的白色牡丹，丰满正当年。

移动过来的这几步，就像是一个皮球飞快的滚过来，可立在一处，又能奇妙的看出身体线条的痕迹。

“玉蕊妹子可是不放心我们几个老姐妹，给你布置的场所，辱没了你的身份？”梅娘把扇子搭在胳膊上，上下唇瓣红艳艳，轻轻碰在一起，就像一颗精致的红豆。

玉蕊接过扇子，体贴的扇着风：“哪里，我瞧这不知道比京城强了几倍。是我的朋友想要见你，我不过做了只鸿雁。”

“就你会说话，不过嘛。”梅娘斜了众人一眼，着实生不起半点兴味，“我一个乡下人，能有什么值得别人探究。”

她的双眼来回扫视众人，其中流落出的市侩，令沈明月震惊不已。

莫白雪在小月牙的大部分记忆中是位儒将，白衣银甲，他的相好自然是通过风花雪月浸淫，端着个大家闺秀的架子。

在边塞城中，她还趁人不注意爬上了一座二层小楼，悄悄推开窗户。看见了一位顶尖的与塞外封杀截然不同的美人。

那位美人低头，掩面一笑，却红耳朵的羞赧神情，至今在沈明月脑海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

梁河府历来出美人，江南姑娘自然是如水温润。梅娘自然该是水做的。

但今日一见截然不同。

失落感溢于言表。

更何况她已经好大的不耐烦，可能是因为刀蓝海使得玉蕊的价位大打折扣，所以梅娘不快活，连带着所有人都吃了闭门羹。

沈明月读懂了这层意味，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今日退了步，自然再没有机会了。

所以小月牙拦住正要离开梅娘，小声嘟囔了几句。

梅娘神色大变，慌乱间左脚踩了右脚，崭新的绣花鞋，留下半个清晰的鞋印子。

“说得都是写什么鬼话，我就好端端的呆在梁河府，怎么可能认识什么雪啊，雨啊的。别没事在我家的船上找事，忒晦气。快走。”

梅娘趁着月色，从手指上退下一个略大的金戒指，塞进沈明月手中。

这一系列动作结束，她皱着眉头捍卫自己的领土，无懈可击。

此刻夜已深，梁河府却焕然新生。小贩们带着自己赖以为生的工具，走街串巷。

大宅门中的小丫鬟偷偷从后门中钻出来，摸出一把铜板换一把米花糖。

小月牙坐在窗边把这一幕尽收眼底，手中来回转着那个略显粗糙的金戒指。这工艺她倒是熟，在撞破莫白雪和花楼姑娘的那一天，作为长辈的白衣将军带着两人去逛街。

当时的莫将军给沈明月买了一把制作粗糙的小弯刀，有一日她用来割皮子，很快卷了刃，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而给当时心尖尖的姑娘，就买了这个戒指。当时不懂事，看它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就以为是金的，现在看也只不过是块黄铜疙瘩。

只因为主人的爱惜，上面裹了层温润的油脂。

下面的小丫鬟和卖货郎偷偷咬起了耳朵，除了一把米花糖之外，小郎君还偷偷塞了半包瓜子，不贵，倒是个心意。

这时，门扉被扣响。

沈明月收了戒指去开门。看见是燕远连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九皇子这么晚，不早点休息，反倒探我的闺房。”

“嗯，我看见梅娘给你塞了个小物件，估计等夜深了，能来找你。我好奇事情的真相，所以想一并听听。”

“那就进来吧，我去找小二要壶水。我屋里的茶水凉了。”

还不等走出屋，沈明月就听见身后说道：“不用了，凉水也能喝。”

“哦。”小月牙忘了是怎么坐回桌边，整个人魂不守舍的。

桌上一小盘瓜子，她剥开壳反而把壳放在牙齿间碾碎，后来卡在嗓子里，有些刺痛才意识到错了。手忙脚乱的喝水，又慌慌张张的捡起瓜子瓤吞进肚中。

这不是动作错了节拍，是自己的心乱了。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