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熊堂主钻进霓裳院后，很快上了三楼花魁娘子们的房间。

因此也方便了燕远连趴在房顶，仔细查探。

“月儿不如猜猜，我在房顶上发现了什么？”

“是梅娘，玉蕊之类的大美人和熊堂主一道？”沈明月稍加思索，回答道。

我们月儿在该聪明时，是真聪明，这其中弯弯绕绕，一点就透。

原来那房间里真坐着玉蕊。

“只不过有些奇怪。”燕远连给自己到了杯茶，润了润嗓子接着道，“熊堂主按理已经是人上人了。没道理对着玉蕊毕恭毕敬，甚至是惧怕。”

“莫不是害怕玉蕊背后的势力？”

燕远连摇头沉思，窗外幕不知不觉间染上一层玫红的色彩。

沈明月的肚子咕咕响起来了，这也不能怪她，早上吃的太饱，中午一时贪舒服，少吃了两块点心。

晚上自然就饿得早。她不好意思的吐出舌头，调皮的笑起来。

“既然饿了，不如出去转转，吃饱了才有力气想这些事情。”燕远连欣然道。

不过这两人还算有点良心，记得叫上平雁和四皇子。

梁河府夜晚的热闹，比起京城不遑多让，摊子鳞次栉比，令人目不暇接。

四人转了一圈，一同进了家涮肉铺子。

火炉上坐着个陶瓷砂锅，正咕噜咕噜的冒着泡泡。两个姑娘捏着店铺里的招牌米糕，吃得香甜。

而两位皇子热得满头大汗，比赛似的涮着切成薄片的羊肉，一筷子一筷子放在欣赏人碗里。

这四个都是典型的北方人，浓稠合夷芝麻酱，放上一勺白糖提鲜。新鲜的羊肉裹上酱料，大快朵颐。

心满意足的捂住嘴，打了个饱嗝，沈明月呼出一口芝麻的香味，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问道：“师兄还没完关于熊堂主的事。毕恭毕敬拿里来的不对？”

“你嘴巴凑过来。”燕远连用拇指擦掉沈明月嘴边残留的一点麻酱痕迹，“因为不太对劲。就比如苏儒在落星山以我马首是瞻，他不得已表现出尊敬来。但这种尊敬是对我代表的落星山权威，而非我这个人。”

两个姑娘，都点点头，表示理解。苏儒那混子对谁都没有敬畏之心。

“所以，熊堂主表现出来的崇敬是不正常的，他的尊敬和惧怕不仅是对着玉蕊背后的权威，也是对着玉蕊本人。”

平雁单手拄着地面：“少爷是圣上疼爱的儿子，但是如今这件事必须得有一个人出来顶罪，不然无法平息圣人怒气。”

重重的三个响头，平雁的额头上渗出血迹：“少爷有宏图伟业，不能在这件事中折戟。圣人如今正在气头上，只等个两三年后，自然能想到少爷的好处。”他还苦苦哀求。

拳拳之心，地可鉴。

叶禹之从这殷切嘱托出察觉到了些蛛丝马迹，他向后退了两步，靠着一杆酒旗，疲惫地问道：“是德妃娘娘出事了。”

平雁诧异地抬头，少爷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这一件事真与少爷有关。

他立刻低下头颅，如果真是如此，那自己还是一死了之，抢过这一口锅，好保全少爷。

平雁被夺去炼，如今只有一个死法，那就是撞柱而死。趁着众人不察，他飞快起身，两条腿在地上飞快的扑腾，只是为什么寸步难行：“沈姐，你快点劝少爷，别耽搁了时辰。”

这一出折子戏，沈明月算是看得通透，无非是花弄影在宫中出了事，九皇子反被栽赃嫁祸，燕渡山怒火攻心。

于情于理都需要一个垫背的，替九皇子背锅，平雁自告奋勇。

沈明月把人拽了回来：“不就是花弄影的蛊毒一件事吗，我们已经有了人证。若是你现在死了，你家少爷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平雁看看面容可怖的苏谅一闪而过，眼中的绝望神情更浓郁。

半晌没有开口的叶禹之叹了一口气：“是德妃已经香魂归了吧，死因应是不到了两寸的横刀痕迹。与我这一把一模一样。”

他抽出佩刀，刀鞘上的银色花片已经暗淡，就像是大燕的山河所归，白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