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妈气得脸色发白，却还是被封三“恭恭敬敬”送了出去。

她一走，纪舒白又缓和的脸色，拉着顾宁昭的手不让她走，“昭昭你别生气，沈府的人就是那个眼高于顶的德行，她说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

顾宁昭哼了两声，好半天才不情愿地小声道：“那你还不是要去冀州看她……万一她是装的呢？”

纪舒白轻声叹了口气，“你以为她以前没做过这种事吗？可是沈家所有人都相信了，我还能怎么办？”

顾宁昭傻了，眨巴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突然觉得纪舒白还有点可怜。

不过是儿时的一次玩闹，却把他整个人都搭进去了。这么多年一直任劳任怨地被沈家使唤，还要时刻提防着他们把沈青菡塞给自己。

“从前帝京中一直有传言，说纪小王爷不近女色？”

顾宁昭突然想起这句话来。

纪舒白摸着鼻梁无奈地解释，“从前我确实没有中意的女子。再说了，除了皇家公主，还有什么人敢对上沈家？我若是随便和哪家女子有纠葛，反而是害了她。倒不如坐实了这个传言，大家都清静。”

“那你现在还堂而皇之地跟我来往，不怕我被沈家报复啊？”顾宁昭忍不住朝门口翻了个白眼，那个刘妈妈狗眼看人低的样子真是太讨厌了。

纪舒白伸手握住她的肩膀，微低下头，深沉的眸光直直锁在她脸上，低声道，“昭昭，你跟她们当然不一样。别人我可以不管，但你是我豁出性命也要护住的人。沈家如果敢对你动手，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他眸光炽热，落在她脸上仿若实质，顾宁昭只觉得脸颊微微发烫，连忙不自在地别过头去，故作不满地转移话题，“可是沈皇后马上就要对我下手了，你还要去冀州看小白莲，怎么护住我啊？”

“沈皇后要做什么？”纪舒白一听就着急了，连声问道，“你今天来找我，是不是就为了这件事？”

正事要紧，顾宁昭也不耍小性子了，先把从柳荻那听来的消息转述给他。

纪舒白看向她的眼神里充满赞许，“你猜的没错，陛下的确有意借着这次和西胡建交的机会，慢慢收回沈家的兵权。沈皇后应该也猜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想要先下手为强，破坏和西胡的和谈盟约。”

“我让柳荻先用离魂蛊糊弄住沈皇后，但这不是长久之计，一旦沈皇后发现那些庶女没有出事，柳荻这枚棋子就废掉了。”

顾宁昭坐在朝晖堂书房的窗下，手捧着一杯热茶慢慢说着。

“我今天来就是想找你商量一下，怎么样才能既保住那些无辜女子的性命，又能戳穿沈皇后的真面目，给她一个教训。”

顾宁昭说完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可谁知道你突然要去冀州……我说，该不会是沈家故意想要把你支走吧？”

她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毕竟纪舒白是元和帝的心腹，沈家若是有什么动作，必然要避开他暗中进行。

纪舒白淡淡一笑，“若真是如此，那我们就来个将计就计好了。帝京这边我会提前安排好，夏之岚的朱雀司也会配合你的行动，这样不管我在不在都一样。”

“哼，什么将计就计啊，说不定是你自己也想去看小白莲了。”

说完正事，顾宁昭心里憋的那股火还没泄出来呢，又忍不住嘴上泛了酸，揶揄了他一句。

“我看你都看不够，哪还有心思看别人？”

纪舒白一脸无奈地举手投降，“昭昭你别生气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