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当娘的，你为儿女殚精竭虑打算的心情我都懂。可是顾宁昭能做什么？她是能给蔓珍找个如意郎君，还是能让柏青去最好的书院读书？这大大小小的事情，最后还不是要落在我这个嫡母身上？”

白氏直截了当道破雪姨娘的心事，信誓旦旦向她保证，“只要你还像从前一样，我绝不会亏待你们的。我的话你还不信吗？”

雪姨娘拿着白氏给的药膏迷迷糊糊地离开了，回到顾蔓珍的房间，见她已经睡着了，却因为脸上发痒的疹子睡得并不安稳，眉头紧皱，在床上翻来覆去。

她脑子里一边是白氏的话，白氏的许诺，另一边又是顾宁昭每半个月来给顾柏青检查身体，认真负责的模样，整个人像是被劈成了两半，无法抉择。

如今顾柏青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胎毒已经被顾宁昭拔除，剩下的只需要慢慢调理。

就算没有顾宁昭，换成其他的大夫应该也可以吧？

柏青还小，可是蔓珍的婚事却等不了了……

雪姨娘纠结了许久，最终下定了决心。

她打开药膏瓶子，将里面味道清凉的药膏一点点涂在顾蔓珍的脸上。

等到晚间顾蔓珍睡醒起来吃饭的时候，一照镜子吓了一跳。

“姨娘，我的脸怎么了？”

她睡之前明明还有一大片红疹，为什么现在好像淡了许多？

雪姨娘一进房间，看到这一幕喜极而泣。

“太好了，这药果然有效！”

顾蔓珍一头雾水，她抬手一摸，脸上还有点黏糊糊的感觉，“你给我用了什么药？二姐姐不是说我的病只要多养几天就能好吗？”

“幸亏没听她的，不然你就要错过这次皇家围猎了。”

如果说雪姨娘之前还在犹豫，现在看到顾蔓珍的脸已经好了大半，她心中的天平已经彻底偏向了白氏。

她将白氏给的那瓶药膏拿出来，“这是夫人给我的，说是她娘家治过敏的秘方。我刚刚趁你睡觉的时候涂了一点，你看看，现在你的脸是不是好多了？你一会儿睡前再涂一次，明天也接着涂，这样就能跟着老爷夫人去猎场了。”

顾蔓珍看雪姨娘喜不自胜的模样，还有些犹豫，尤其是听说这药膏是白氏给的，更不敢用了。

“夫人会这么好心给我送药？姨娘，你可别被她的小恩小惠给收买了。”顾蔓珍皱着眉头，放低声音，“你忘了柏青为什么会中毒了吗？”

雪姨娘被她噎得语塞，好半晌才犹豫着道：“可是也没有证据证明就是夫人做的啊……万一是林氏呢？她自己没儿子，一直眼红我，说不定就是她给我下的毒。”

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雪姨娘也无法查证当年到底是谁在她怀着柏青的时候做了手脚，白氏和林姨娘都有嫌疑。

可白氏今天话里话外都是在替她们着想，甚至都不计较自己前些日子和正院的疏远，主动给顾蔓珍送药。

雪姨娘已经用这样的理由说服了自己，叮嘱顾蔓珍，“一定要按时上药，千万不能辜负了夫人的心意，到时候去了猎场，她还要带着你去认识各家的夫人小姐呢。”

白氏给她画了个大饼，雪姨娘已经开始幻想着顾蔓珍嫁个好人家，做正头娘子，生儿育女，一生幸福顺遂的美梦了。

雪姨娘走后，顾蔓珍看着桌上的那个小药瓶，犹豫了很久，还是慢慢将它拿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