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凌说他已经劝说慕容海龙停手，蛰伏一段时间。”

苏战把最新进展告诉慕容雪和李立峰两人，说道：“这样，旁支的事也解决了，可以全心准备接下来的事了。”

“你这一手空手套白狼使得确实不错。”李老爷子看向苏战的目光里满是赞赏。

“不敢不敢。”

三个人又在办公室里唠了一会嗑，直到李依静一个电话打过来，开玩笑地质问李立峰：“爸，到底这里是你家还是慕容氏是你家？”李老爷子才依依不舍地起身，离开了慕容氏。

把人送走之后，慕容雪笑吟吟地看着苏战，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苏战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问：“总在看我，看什么呢？”

慕容雪眼波流转，回答：“总觉得，你现在已经非常适应商场生活了。”

苏战笑了起来：“是吗？我之前不适应？”

慕容雪组织着语言：“嗯，怎么说……之前，你总让人觉得不像是做这种事的人，现在，你就很有点商业精英的气质了。”

苏战看了看窗外，轻声说：“……是啊，人总会成长的。”

他之前从来不耐烦这些商场上的弯弯绕绕，在苏家时，学虽然也学了，但这方面可以说是他学得最不认真的东西了。

虽然他还是最优秀的。

连族里教他这方面的长辈也说，只要苏战对商业再上心一些，必定又是一个天纵奇才。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可惜我哪哪都是天纵奇才。”

把人家说得又好笑又好气，偏偏又是事实，长辈点着他的额头，愣是憋不出一句话。

他觉得自己天生和商业这种东西合不来。他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讲义气重情谊，杀伐果决干脆利落，对敌人从来信奉一击毙命，不留机会。

而商场上的这些规矩，几乎全都跟他反着来。越是笑脸相迎，越是刀光剑影。硝烟全都藏在你来我往的酒杯与恭维中，利益至上敌友不分，前方有明枪身后有暗箭，不得安生日子。

所以他在家族试炼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进入军队，而不是像更多族人那样选择创业。

也幸亏他那时做了这个选择，否则他就不可能来到新海，更不可能遇到慕容雪。

刚开始时他确实与商界氛围格格不入，一身的兵痞气息，一眼就能看出不是个所谓“上流人士”。而现在，他在公众场合的言行举止已经有模有样，足够把人唬得一愣一愣了。

他也逐渐让自己习惯商场上那些杀人不见血的手段。这两次行动就是很好的证明，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局内人局外人同样被蒙在鼓里。

不过，到底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他的手段仍然透着股干脆利落地狠劲儿。上回的全程录音是这样，这次把所有旁支薅走也是这样，总归拼着两败俱伤也不愿意给对方留后路的打法，好歹是越来越收敛。

所以他并不是变了，而是成长了。原先的他因为没有对手，从来没有手段可言，只要莽下去，除非他放水，没人能在他手里走过十个回合。

反而是到了一个新的领域之后，他学会了给自己的手段加点修饰，就像给一把巴雷特装上了消音器掩入丛林，杀器仍旧是杀器，只不过是因为从明面隐进了暗处，威力便不可同日而语。

当然，最大的原因，还是慕容雪。

苏战看向身旁的女人，她正眯眼透过办公室落地窗看着城市夹缝中的落日，眼瞳里映射着金色的光。

如果不是因为遇到了想守护的人，谁又能让苏战甘愿去适应从前避之不及的东西？

他忍不住叫了一声：“雪儿。”

慕容雪转头，看向他的瞬间，眼眸便充满了专注和温暖：“嗯？”

苏战笑了笑：“……谢谢你。”

慕容雪茫然地看着他：“怎么了？”

苏战站了起来：“没什么。我们回家吧，时间不早了，之后就要忙起来了。”

“好，我们回家。”

办公室的灯熄了。

……

慕容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