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深更半夜，三人才尽兴晚归。

云笙还有一些事物要处理，所以让云竹送柳青辞回去。

月朗星稀，盛夏的风在临渊门丝毫感觉不到，这里常年是雪，感觉到的永远是那一丝丝的凛冽。

经过主峰大殿，里面还是挑灯夜烛，柳克寒和四位长老在里面议事，二人打算悄悄离开，却听靖云长老大声说道：“敢问掌门师兄，你不管阿芷的死活了吗？”

柳克寒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我没有不管她的死活，只不过想让她出去多历练历练罢了。”

柳青辞前进的脚步突然停滞住了，返回大殿，躲在门口，云竹不明所以，想拉着柳青辞，但细细思索，想来她也不会做出什么事，故而跟上了她。

里面还在争吵，安静许久的枭鹤长老也开口说了话：“这黑蛟狡猾多变，我等都勉强与其打了个平手，更别说阿芷这等小儿，这不是去送死又是因为什么？”

柳克寒继续辩解：“让她跟着我们，去见见世面也好，再说也不会要了她的命。”

清玄长老冷哼一声，没好气道：“你自然是不会在意她是死是活，谁人不知当年在天山之巅你将自己的亲生儿子杀死，帮阿芷除去了绊脚石，从而助自己登上了天下第一的宝座。”

随后又轻笑，带了些许嘲讽：“可掌门师兄想过没有，哪天若让阿芷知道是你杀害了她的亲生父母，她该如何想你？”

在门口偷听的柳青辞脸色煞白，连忙退后了好几步，险些站不稳，眼里充满了恐慌，幸好云竹扶住了她，才没有让她摔在地上。

柳克寒脸色一沉，十分不善地看着清玄：“这件事，她永远也不会知道。我劝你，还是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若让阿芷知道了的话，我绝不会让你好过。”

柳青辞只觉得自己的心被揪成了一团，喘不过气来，柳眉紧锁，清泪从眼眶滑落，滴在衣襟上，她睁着那水汽横生的凤眼望向云竹：“师…师兄，清玄长老他，他刚刚在说什么？”

云竹的手紧了紧，又松了开，卡在喉咙里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柳青辞的泪就像那泉水一般涌了出来，怎么止也止不住，胸口起伏较大，可又不敢放声大哭，怕引起殿内众人的注意。

清玄道：“这是自然，我等不敢辱没了门主您的一世威名。”

“那继续讨论如何收服黑蛟这件事吧。”柳克寒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一道声音。

“小师妹，你不能进去！”是云竹的声音。

原来是柳青辞挣脱云竹的束缚，直闯大殿，走到大殿中央，向众人行了一礼：“师尊，诸位长老。”

柳克寒依旧端坐在首位之上，冷冷地看了一眼柳青辞：“嗯。”

柳青辞戴着帷帽，没有知道她现在的表情是有多可怕，小巧的脸上，还有为擦干的泪痕，那是一张是怒不可遏的脸，加上那灼伤的伤疤，让人更加不寒而栗，宛若修罗。

“弟子有一问题不解，劳师尊请教。”柳青辞的语气本就是淡淡的，如今更是清冷不已。

云竹快步上前，想拦着柳青辞，可是为时已晚。

柳克寒有些好奇，问道：“哦？什么问题？说来听听。”

柳青辞道：“今有一女，父母双亡，被一门派掌门收养，长大以后得知真相，才知道是这掌门杀害了自己的父母。此女欲寻仇，可那毕竟是自己的师尊，不忍下手，故而离开师门。多年后，这掌门作恶多端，被仙门百家讨伐，此掌门受尽折辱而死。弟子不明白，为何此女不亲手手刃仇人为父母报仇，却偏要借刀杀人？”

柳克寒皱了皱眉，总感觉这段故事有些似曾相识，但没有多想，回道：“有时候，借刀杀人比自己杀人还要残忍，可能此女会心有不甘，但这种慢慢琢磨的感觉会更加令人窒息。”

在一旁的清玄此刻已经了然，眼尾隐隐有些笑意，他看了看柳克寒，又看了看柳青辞，不得不说这柳克寒是真的蠢，这么简言意骇的事情他都没有察觉出任何问题。

这柳青辞是真的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