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黎笙等人在睡梦中被家主派来的人所杀。从他们居住的院落中搬出了五具尸体，高晟德让家仆们都来看看，这就是不遵从家主命令的下场。随后，高晟德带着凌烨运送这些尸体到往生台，看着家仆们把他们丢下悬崖。等其他人离开后，高晟德意味深长地开口了。

“凌烨，你果真没有让我失望。”

“高主事，这几年您一直在帮我们，教会我很多东西，在我心里已经把您当做师父了。对不起，这次我实在不能容忍，他们非死不可！”

“你可知道这风险有多大吗？那晚你离开之后，家主追问了我很多关于你的事情，我好不容易才帮你圆过去。一下子要把他身边最信任的几个心腹剪除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你确实长本事了。”

“师父，我和青儿本可以不来高家的。是那个黎笙，他明知会有人来接我们却故意派人拦下马车，谎称全村没有活口，迫使我们跟他来了高家。”

“是又如何？黎笙的对错我无权判定，你们兄妹在外面的生活会不会比现在更好我也说不准，假设的事情根本毫无意义。既来之则安之，你应该把目光放长远一点。眼下你是除去了这个眼中钉，可你也失去了家主对你的信任，这值得吗？”

“师父，我知道这件事做得太冲动了为您老人家带来麻烦，对不起。来高家是我自己作出的决定，我自己承受，可青儿不是。当时她坚持要留在村里等爷爷，是我擅作主张把她带来的。黎笙那个畜生，在酒桌上对青儿想入非非，还说是为了玩弄青儿才把她带进高家，我怎能不恨，怎能不及时清理了这个隐患？”

高晟德叹道：“事已至此，深究无用。你以后做事要多想想你妹妹，若你有事，青夜该怎么办？我不会一辈子稳坐主事之位，总有一日会归隐，或者为人中伤被迫让位。你们不一样，是要在高家留一辈子的，做事之前一定要想好后路。”

“可师父，我真的好恨，恨得失去了理智。”

“既然知道，那就不要在失去理智的时候办正事。等你冷静下来，再三思虑过再来处理也不迟。”

“是，我知道了。”

“还有一事，你不能让他人知道你是当年村子的活口，更不能表现出你还记得这件事。高家家仆众多，若非经我手，家主也无从查起。但人多口杂，总有人会记得你的来处，瞒不久的，若家主问起过去的事情，你都要说不记得了。家主对灭村之事十分在意，不然也不会一次处死五名心腹，我差点连你也保不住了。”高晟德语重心长道：“凌烨，过去的事情已经无法挽回，追究下去并无益处。你应该要为未来打算，为青夜打算。”

凌烨这才冷静下来想到重点，苏和为什么要杀大奎灭口，家主为什么要把灭村事件的活口全部带回高家？联想到大奎说出了看到歹人的容貌衣着和自己在箱子里看到的衣服，难道当时灭村的正是高家人？高家主随后赶来，不是为了救人，而是为了清理现场和除去知情人。想到此处，他再次不寒而栗，也为自己当年没有轻率地说出那句话而暗自庆幸。

“凌烨，凌烨，你怎么了？”高晟德关切问道。

“……师父，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不知道，就算猜到也要装作不知，这才是生存之道。”高晟德严肃地看着他：“你是觉得这两年活得过于安逸了是不是？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高晟德带凌烨走到地牢前，恰好掌事高茗桦正巡防到此处，随口问道：“高主事怎的有空过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高掌事见笑了，不过是孩子不听话，总要给他一点教训。”

高茗桦看着他身后有些胆怯的凌烨，不禁笑了：“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你可别用力过猛了。来，开门让高主事进去！”

凌烨跟着高晟德走进了地牢，背后大门随即关上，里面只有墙上微弱的火光映照出凹凸不平的路面。阴森恐怖的刑具和伸手不见五指的牢房让凌烨心底发凉，不由得拽紧了高晟德的衣角；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