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阮梨脚步虚浮地走出了教室。

课间刚过去一个开头，走廊上的人挺多，热热闹闹。有几个浑身活力无处安放的男生正在上蹿下跳，一个助跑接一个跳跃，尝试着触碰到屋顶紧急出口的灯牌。她正好看见一个人成功，周围瞬间一片叫好，那个男生就像斗胜的公鸡，满脸得意洋洋。

这映得她的心事更加沉闷了。

“老师有事找你”这可能是全天底下学生的噩梦了。阮梨低着头磨磨蹭蹭往前挪着脚，她知道自己上课睡觉不对，但困意来势汹汹，挡也挡不住啊，想着自己稀烂的物理成绩，脸都快扭成了个苦瓜。

她从来没有一次这么期望过上课铃赶紧打响，去办公室喝茶这种事，果然还是能拖则拖，拖到老师忘了最好。

徐闻走到楼梯的拐角，往后瞥了一眼，才发现自己的同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落后了那么大一块距离。他迟疑了一会，往下走了几节台阶，最终还是停下来等了等，直到阮梨快要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才开始重新扶着扶手下楼。

行知中学是按学区分楼的，他们所在的16班就在C区，一楼二楼都是高一高二的学生，三楼是老师办公室和艺术班，最顶上的四楼才是高三。

在最高的楼层享受着最安静的环境，就是有一点不好，一旦被拖堂就容易抢不到饭，毕竟学校的食堂，比较好吃的菜也就那么几样，去晚了就没有了。

等两个人一前一后磨磨唧唧地走到教室办公室的跟前，推开门，就看见李老头优哉游哉地坐在办公椅上，靠着靠背端着茶，看到他们进来，还装模作样地轻晃着脑袋往水面上吹了口气，结果热气飘出来反而糊了自己满脸。

被呛得咳嗽了两声，李老头连忙放下茶杯，双手交握胳膊担在桌子上，假装无事发生。

“咳咳，还知道过来啊，蜗牛都比你俩爬得快。”他指了指旁边的凳子，“蹲了那么半天难不难受啊，赶紧坐下。”

徐闻没说话，阮梨倒是小声回了句难受。

“难受还不知道坐下，真蹲了半节课啊？”李老头重新端起茶杯，有些惊讶。

阮梨挨着徐闻坐下，扁着嘴点了点头。

李老头皱着眉暗叹他们的不上道：“傻！我后半节课都特意没下去逛，你们还不知道偷着坐地上松口气啊？”

一边大胆地上课睡觉，一边又老实地接受惩罚，他还没见过这样的学生。

其实是看小说太入迷没想到还能偷偷坐下来着，阮梨偷偷摸摸地想。

徐闻一直没怎么说话，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位物理老师，但老师却不是第一次知道他。

李老头看着他，决定先和他谈谈：“徐闻是吧？刚刚在课堂上老师说话的语气可能有点重，你别往心里去。但你第一次上课就睡觉，我总得给其他同学一个交代是不是？我讲的有那么不好吗？”

徐闻摇了摇头。

“还是说我讲的太简单了你已经全会了？”

徐闻犹豫地看了老师一会，还是摇了摇头。

李老头笑了，十分慈祥：“这就不用摇头了，我知道你是进省队的孩子，这些高中的知识你肯定都懂。”

然后就立刻扭头变脸，严肃地冲着阮梨：“但你就不懂了！竟然还敢上课睡觉！”

阮梨连忙低头认错，装的乖巧。

李老头哼了一声，又回头看向徐闻，语气重归平和：“我呢，从刘老师那里大概了解了一些有关你的消息。”

刘老师是他们学校物理竞赛的带队老师。

李老头接着顿了顿：“包括你的退队，我也多多少少知道一点。”

徐闻捏了捏衣角，恍惚间又想起他一宿没睡的昨天晚上，好在老师及时打断了他。

“不过没关系，都过去了，老师相信你是个好孩子，刘老师也这么跟我说的，他夸你很有天赋。”他转了转杯子，又看向阮梨，“但是你同桌就不一样了，她物理是一点也不开窍，就连平时的作业，也能胡编乱造错上一半。”

徐闻听完以后转过头看向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