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咻猛然挣开他的手，声嘶力竭：“我不想留在这里！！我不想！”

“姜咻！”傅沉寒将她强制性的抱进怀里，眉头皱的很紧：“你只能留在这里。”

“你想把我关起来吗？”姜咻嘶哑的问：“你想囚禁我？”

“……”傅沉寒说：“要是你一直这样，我不介意把你关在这里。”

姜咻笑出声：“你好残忍啊……你逼死了我唯一的亲人，还想着我无事发生一般留在这里跟你一起生活吗？傅沉寒……我从小就是我外公带大的，他是我最后的亲人了，你逼死他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我会有多绝望吗！？为什么啊？啊？”

姜咻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陌生，陌生到刺痛了傅沉寒的眼睛，他不去看她的脸，声音很冷：“姜咻，你要是再继续闹，我不保证兰见昀能入土为安。”

“……”姜咻慢慢的道：“你威胁我啊？”

“……好。”她说：“你放开我。”

傅沉寒迟疑了一下，还是放开了她，姜咻果真没有再闹，看上去竟然很平静了，她垂着眼睫，道：“我要去看看他。”

“不行。”

“……”姜咻轻声道：“别逼我了，真的，傅沉寒。”

两人对峙良久，最终，傅沉寒说：“好，明天我带你去。”

姜咻点了点头，竟然真的就转身往屋里走，只是她眼睛看不见，走的很慢，也不顺畅，傅沉寒就跟在她身后，看着她，不伸手，也不离开。

姜咻终于走进了客厅。

柳姨和佟姨一看她这样子，都是心头大痛，但是偏生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带着她去洗澡换衣服。

“回来了。”魏恪坐在沙发上，道：“我没想到她那么厉害，眼睛看不见也敢跳窗户，抱歉了。”

傅沉寒没有说话。

魏恪看着电视上放着的综艺，良久，才道：“你不打算告诉她？”

傅沉寒道：“人的确是因为我而死的，就算她知道了前因后果，也不会原谅我，还会让她彻底的崩溃。”

魏恪淡淡道：“也是……自己敬爱的长辈手里沾了人命，如今被仇人寻仇，跳楼自杀……还不如不知道。”

“那你就让她一直这么闹？”魏恪道：“她身体很不好，今天这情况再来几次，她就没命了。虽然说她现在是假性失明，但是也说不好什么时候会好，也有可能……”他顿了顿，道：“一辈子都不会好。”

“什么？”傅沉寒一愣：“你是说她可能会永久性的失明？！”

“不是没有可能，要是她的情绪一直调整不过来的话。”魏恪说：“你最近还是不要出现在她面前了，免得又刺激她。要我说，你们真的不适合在一起了，她性子那么倔，一定会找个答案，你放过她，也放过你自己吧。”

傅沉寒只是冷冷的笑了笑：“放过她？”

“这辈子都不可能。”

……

兰老先生的葬礼没什么人来，只有姜咻跪在他的灵前，跪了一天一夜。

谁劝都不起来。

殷绯难受的不行，哭着道：“姜咻咻，你先起来吧……你再跪下去肯定要出问题的啊……”

姜咻只是凝视着一片黑暗，轻声道：“绯绯，你能不能，带我走啊？”

“什么？”殷绯没有听清楚：“你刚刚说什么？”

“……”姜咻沉默了。

傅沉寒在京城里一手遮天，她求谁都是在害人。

没有人敢得罪傅沉寒。

她动了动嘴唇，道：“没什么，你先回去吧，我再陪外公最后一晚上。”

殷绯劝不动她，也没办法，先出去了。

丁岚生叹口气：“还是不起来？”

殷绯摇摇头。

兰老先生的死，对外是说猝死，平白将消息处理的很干净，没人会知道兰见昀真正的死因。

丁岚生道：“……老先生将咻咻一手带大，是最亲近的人，乍然离世，这孩子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只是身体怎么受得了啊……”

“寒爷呢？”闻细辛突然道：“姜咻这么伤心，他怎么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