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大殿气氛如坠冰窖，康熙沉着脸一言不发地坐在上首，梁九功在下面都紧张得可以清晰地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久居上位多年的帝王威仪可不是随便哪个都受得了的，明明是秋高气爽的季节，梁九功却生生出了一身汗，手心上的汗水还在光洁的地上按出了一个印记。

不知过了多久，康熙才开口：“去把胤礽叫来，还有把那两个来揭发的太监叫过来。”

梁九功松了口气，整个人身子都软了，听见康熙的吩咐想起身时差点没站稳，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后赶紧连滚带爬地出去叫人来了。

上面的神仙打架，遭殃的可是他们这些小鬼！

颖筠派遣出来盯着前院的人一见梁九功亲自来请胤礽时就回去告诉颖筠了。梁九功脚步虚浮，一副被掏空了的样子，但是却有点来者不善的意味，宫人见情况好像不太对的样子，就回来报给颖筠了。

颖筠直觉暴风雨要到了。以往梁九功不是没来请过胤礽，但哪次不是陪着笑脸恭恭敬敬的？听宫人的描述，梁九功表情怕是不太好。

颖筠猜得也没错，梁九功被康熙因为发怒显露的一身血腥气势震得胆颤心惊，跑来找胤礽时候表情还没能收拾好。跟着胤礽前往康熙那里时，念及康熙应该还不会责罚很恨，便暗示了一下他：“殿下做好心理准备。皇上怕是，心情不妙。”

胤礽有些疑惑，皇阿玛为什么心情不好？噶尔丹这个心腹大患已除，今年又没有什么很大的灾害，朝堂上那些大臣哪里敢惹康熙生气，那皇阿玛到底是为哪方面而烦恼呢？

梁九功看着胤礽一副无所察觉的样子，微微叹了口气，只希望这件事是假的。

很快胤礽就跟着梁九功来到了乾清宫，康熙面无表情，但是一身的气势压得周围宫人瑟瑟发抖，像一只只鹌鹑一样恨不得把自己给藏起来。

“皇阿玛。”胤礽给康熙请安。康熙没有如同往常那般慈爱的把他叫起来，依旧沉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地坐在上首。胤礽跪在下面，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也不敢发声，默默地跪着。

“你自己看看吧。”康熙盯着胤礽看了一会儿，直接扔下来一本折子，落在了胤礽脚边。胤礽赶忙捡起来，翻开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

开始看时，胤礽眼中露出了瞬息间的惊骇，他吩咐的可没让他们做的这么过分！翻到后面，胤礽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这什么跟什么的，他怎么可能有这种癖好！

“皇阿玛，这简直是在胡说八道！”胤礽可受不了这种污蔑，非常气愤道。

“那件是胡说八道？”康熙扯扯嘴角，里面可不止一件事情。除了他有没有这个癖好还是个问号，其它桩桩件件可都是罪证确凿，花喇等人的行为外面多少宫人都知道了，而且那些钱的流向也确实是大部分到了胤礽这里。

康熙可不相信胤礽和这个毫无干系。

胤礽听了这话就噎住了，除了最后面那件……其他的已经是铁证在前，他能说他只吩咐了花喇他们拿自己多出的份例出去吗？但是他们搜刮的那些怎么解释？自己一个纵容的罪过是跑不了的。而且他那些钱的去处是可以在康熙面前直说的吗？

胤礽沉默了，相比起前面的，他有没有这个癖好好像无足轻重。

“没话说了？”康熙见胤礽沉默不语，心也在不断地往下沉。知子莫若父，看来哪一件都是真的了……

“你为什么让他们这样子做？真没亏待过你吧？为了这些蝇头小利去弄得满宫上下怨声载道？”康熙有些失望，沉声质问道。他从小到大哪样亏待过胤礽，这是掉钱眼了？

这是以为他去指使的呢。胤礽脑子飞快运转，他不能担下这个罪名，不然康熙肯定问他要这么多钱干什么，他可解释不了，而且一旦承认自己指使的，在康熙心里对他的评价肯定大打折扣，毕竟一个掉进了钱眼里的储君可不会让康熙满意，会让他觉得自己不够大气，充满铜臭味。

胤礽心思百转，两权相害取其轻，自己纵容他们总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