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个世界的两个人，就着太阳的余晖喝完咖啡。

巨大的落地窗外，行人不多，这里虽是成熟的商业型艺术园区，但艺术这个东西，本就曲高和寡。

大部分在这里开店、开工作室的都是不缺钱的，没指望一个月营业额能有多少，收支能平衡最好，亏了也无所谓。

他们要的，不过是喜欢的生活，就好像蜷在门口摇椅上，时不时拨弄毛线球那只猫。

“喜欢这里吗？”

我点头。

“有没有想过，在这里买套房子，也开个工作室？”

我摇头。

这个念头很多年前没有，很多年后同样没有。

在我看来，服装设计永远是大众审美，而且，相比一个人孤零零的设计，我更喜欢和团队待一起的感觉。

晚上吃的西昌火盆烧烤。

火盆上面架着铁丝网，铁丝网上铺着食物：五花肉，牛肉，脆肠，包浆豆腐，茄子……

我喜欢这样的食物，足够接地气，就好像我现在设计的衣服。

“怎么会想到学射击的？”我把烤好的五花肉大半夹到他盘子里，小半夹到我的盘子里。

“那边持枪不犯法。”他夹起肉，在蘸料里蘸了下，送入嘴里，“多一项技能，关键时刻说不定能保命。”

“你还会什么？”我随口。

“跳伞算不算？”他翻动铁丝网上的牛肉。

我抬头，不可思议看他：你骗我的吧？坐个海盗船都会恐高的人，你说你会跳伞？

“体验感确实不大好，不过忍忍能克服。”他顿了下，猜到我心中所想，“海盗船和恐高没关系，是其他原因。”

“什么原因？”那天，他脸都白了，我多担心下一秒他就要吐。

“我说我急着上洗手间，你信吗？”江熠笑着问，俨然不想说。

“信。”我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最简单的回答就是信。

余光中，江熠抬头，目光在我脸上落了几秒，没有说话。

又是夜里才到家，我和江熠把东西搬了上去。

布料一半堆在沙发上，一半堆在地上，放茶几的地方并排放着两个人形衣架。

“没想到你还真买了个男模……”江熠站在人形衣架前，一只手环胸，另一只手支着下巴，上上下下打量，“要不设计个全套吧？”

“什么全套？”我拿着前几日画的设计稿，从书房走出来。

“衣服啊！”江熠盯着衣架，“衬衣，裤子，西装，睡衣……”

“你可真够贪心的……”我弯腰在沙发边选花色，后面一句“我不擅长设计男装”还未说出口，腰间一紧，他已从后面将我环住。

我直起身，他的吻落在我的脖子上。

细细密密，带着炙热的呼吸，以及呼吸中的后半句话：“还有小内内……”

我身体一半都软了，脖子和耳朵是超敏感区，脑海里一半是浆糊，一半还算清醒：我一个设计女装的，怎么给他做小内内？

“别，别这样……”我的声音已然不着调，努力抢救后，特别特别不舍的、挣扎着离开他的唇，“隔行如隔山，我的专业最多勉强给你设计个不算太丢人的男装，其他真没法。”

说这话时，他的呼吸还在我脖子上，咫尺间的距离，稍稍倾身就能碰到。

我没有动，也不敢动，只维持他抱着我的姿势，等他体内那股冲动一点点降温。

这次的姿势和从前每次都不同，他的胸膛贴着我的背，几乎没有缝隙，我便特别能感受他身体的变化，硬邦邦的东西抵在我背上。

他似乎完全没听我在说什么，再开口时，声音早已沙哑得无以复加：

“阿萤，你究竟在怕什么？你明明也有动心。”

我能说我怕待会儿假发扯下来或蹭下来，把他吓到吗？

“阿熠哥哥，再给我一点时间……”我顿了下，“我保证不会让你等太久……”如果，如果那时，你还愿意要我……

后半句话没说出口。

江熠低低的“嗯”了一声：“乖，我再抱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