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走廊外，风沙之地。

刘协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这一路上走了多少天，反正每天他都和刘瑾呆在龙辇中，任凭外面风霜雨雪都影响不到他，倒是曹操等一众武将，骑着马，身上还穿着几十斤重的铠甲，晓行夜宿，浴雪与霜。

“陛下，您喝点茶？”

刘瑾瞧他看着窗外发愣，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奴婢刚烹好的，热乎乎，您喝点暖暖胃吧，出了河西走廊以后，天气不正常，您别病了。”

“无妨。”刘协摆摆手，其实此刻他心里挺不好受的，自己吃喝用度虽然不能和宫里比，甚至可以说是每况愈下。

可要是把曹操等人的食物摆上来对比一下，他吃的这些东西已经算是龙肝凤髓了。

原来曹操他们在外征战，吃的就是这些东西，喝的也都是河水雪水，就在前几天，他们刚刚越过河套垄沟的时候，天色风云突变，一场大雪毫无预兆的降下，就是在那个时候，刘协看到曹操竟然坐在马背上张着嘴，把天上的飞雪吸入口中解渴。

这就是战争中的状态吗？

刘协做历史学家的时候，深切研究过这个课题，但没想到，自己在书本上看到的记载竟远远和现实情况相行甚远。

其实这也可以理解，毕竟历史就算在当时被详细记录，但时候王朝更迭时，也会被认为有意的篡改。

“吁！”

就在他神飞天外的时候，突然前面的队伍停下了，刘瑾赶忙探出头去查看：“怎么回事？前面怎么了？”

“大内官。”

随扈的孟三掉转马头靠上前来：“前面的斥候发现有异常，咱们先停下来等一等，司空大人已经带着将官们靠上去视察，陛下就暂时留在这。”

“好。”

刘瑾缩回头来，原本想着让刘协在这休息一会，却不想刘协这个时候已经从巨大的马车中缓缓走下。

“陛下，您要干什么？”

“去前面看看。”

刘协说着，走下马车，孟三等人赶忙凑上来，可不敢让他去前面冒险，在这一趟出行之前，曹操已经把话给他们交代明白，无论如何，除非自己需要，不然绝对不允许刘协上前线。

还说要是皇帝出了一点意外，他们这群人一个都活不了。

对于他的话，孟三等侍卫当然奉若箴言，没有一个人胆敢质疑。

“陛下，您要干什么？”

“请陛下留步！”

孟三带着兵将、侍卫把刘协给围了起来，再看他本人对此则是充耳不闻，自顾自地说道：“这一次既然是朕御驾亲征，怎么可以一直藏在司空大人身后？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跟着朕，到前面去看看，第二……就地自裁，有拦着朕的功夫，还不如去前面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呢！”

刘协说着，白了他们一眼，这时候刘瑾也下了马车，看着尴尬的场景多少有点楞：“陛下，您……”

“备马。”

“……”

“备马！”

“是！”

孟三最后还是选择了妥协，原本他这个人的性格就要内敛一些，不想他两个兄弟般狂妄，咋加上此刻是曹操带队，他和曹丕几个小孩子不一样，对天子的尊重和重视，非同寻常，所以权衡之下，他只能按照皇帝的意思去做。

天子，乘白马。

牵过御马，孟三还是像最后努力地劝解一下：“陛下，要不然您看还是……”

“别废话。”

刘协干脆利落地把他怼了回去，之后翻身上马，虽然晃晃悠悠的，可还是扯着马缰绳向前而去。

“都上马赶紧跟着！”

孟三见此，叹息间一声令下，带着队伍飞速跟随……

队伍最前方。

曹操端坐名驹爪黄飞电之背，一手捋须，一口紧扣着剑柄，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不远处，缓缓而来的不明队伍。

“驾！”

突然，一骑从侧面飞驰而来，到了他近前处，勒马飞身：“司空大人！”

“嗯？”

曹操垂目一看，原来是被他派去打探消息的曹洪。

“子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