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西门吹雪所说，宗疏认识他。

正从系统空间掏可乐倒进茶杯，准备用可乐宴客的宗疏嘴里哼着小曲，荒腔走板，让一旁试图趁机偷喝可乐的大蛇露出了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

“月圆之夜，紫禁之巅。”

“一剑西来——”

“天外飞仙～”

古龙似乎对剑有着别样的偏爱，笔下的白衣剑客不在少数，即使那些剑客都有着无数相同的特点，陆小凤身边的白衣剑客，也还是令宗疏一眼就认出来是谁了。

西门吹雪，风不及他剑快，似惊鸿一掠，白光乍现，一剑便能取走人的性命，血都来不及沾染他的剑，提剑轻吹，只剑尖有一抹猩红滑落。

是一个真老婆是剑，女朋友和剑掉河里会先选择救剑的男人。

想到这，宗疏突然来了兴趣，扭头问大蛇。

“蛇崽儿，你老婆和遥控器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大蛇毫不犹豫：“遥控器。”

宗疏鼓掌。

这就是这么多人单身的理由了。

“我根本没有老婆。”大蛇补充道，“我这个种族，过去未来现在，所有的空间与时间里只存在一个我。”

懂了。

单身已经刻在大蛇的dna里了。

宗疏想了想自己一众纸片人老婆，心态膨胀，觉得自己在这方面，完完全全的赢了。

但是他至今都没能牵到他的纸片人老婆的小手。

有些人，笑着笑着就哭了。

……

第一次喝到可乐的人，都会被口中气泡炸裂的刺.激吸引，陆小凤也不例外。

“我开始竟以为这种妙物是药。”陆小凤好酒，宗疏没有好酒，用可乐也能勉强对付掉他。

更好对付的是西门吹雪——西门吹雪面前放的，仅仅是一杯白水。

这杯白水经历过的工序，也就是从井里提上来后烧开晾凉。

西门吹雪垂眼看着这杯白开水。

世人知西门吹雪剑术高超者众，会专门为他准备一杯白水者少。

“你是何人？”西门吹雪问。

“不好说。”宗疏数了数，平安京阴阳师，王者峡谷召唤师，巴别塔亡灵刀客塔，迦勒底御主……要说他是谁，首先得有个手机能跟西门吹雪解释什么叫手游。

西门吹雪眼神微动，道：“我知道了。”

陆小凤听得云里雾里，按捺不住问道：“你知道什么了？”

西门吹雪瞥了他一眼，不语，品着白水如同品一杯上好的茶水。

陆小凤不死心，转头又问宗疏：“他知道的是什么？”

宗疏刚想说我哪知道他知道什么了，突然看到白衣剑客的嘴角微不可见地上扬了一个像素点。

宗疏恍然大悟：“我也知道了。”

陆小凤：？？？

你也知道什么了？

陆小凤急得抓耳挠腮，宗疏和西门吹雪却都没有一解他疑惑的打算。

宗疏一本正经地转移了话题：“关于曲小公子，有人在我这买东西的时候无意中说过。”

“他在查一个案子。”

这听起来像个套娃。

陆小凤查案子查到被害人生前在查案子。

更套娃的是——

“准确来说，是有人拜托他出手查一个案子。”

“查少年虐杀抛尸案。”

这件因涉案地点众多而无法用某一个地名标识的案子，也正是陆小凤的目标，只不过如今曲小公子已经变成了这个案子的受害者之一。

而最让人不解的地方就在这里。

众所周知，抛尸案出现在世人眼前的契机，是曲小公子的死。

在此之前，那些受害者的亲朋好友俱都忍着滔天恨意将消息瞒得死死地，不肯多叫旁人知道受害者遭受的折辱。

更不可能随意委托一个无心江湖的少年。

那么，曲小公子生前，怎么会得到一个追查这个案子的委托呢？

陆小凤悚然一惊。

他猝然起身，深吸两口气，将可乐一饮而尽，复而又坐下，缓缓吐出一句话。

“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