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疯了！”敛云叫道，“你知道自己这么做会死得很惨吗？！”

说着他压低了声音，以免惊扰了朱二娘，“你才刚刚回来，你忍心抛下你的娘亲不管吗？！”

拟鬼的手段极为残忍，山里那座血淋淋的地牢就是证据。张沉只是一个普通人，如果给拟鬼下毒，他是决计不可能活下来的。况且拟鬼也绝对不会让他这么轻易的死去，他必定要受尽折磨，生不如死。

“君子喻于义。”张沉没有动摇，“如果牺牲我一个能救下千万人，何乐而不为？”

“张兄，你……”敛云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从小他在万剑山长大，师门教导他以天下众生为己任，从小敛云也把行侠仗义作为自己毕生的信念。让他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想起在绵云山里渡过的那一晚，敛云至今还心有余悸。而张沉在绵云山待了三年，见到的拟鬼的手段比他远远要多，可就算是这样，张沉依然站了出来。哽噺繓赽蛧|w~w~w.br />

这一刻，敛云承认，自己不如这个青年。

“从小我饱读诗书，想的不过是为了谋取一个功名让娘亲不用这么辛苦。”张沉说着笑了一下，“娘亲为此还为我操了不少心，害怕我一天到晚待在屋子里闷坏了身体。我从小都让她这么担心，让她这么辛苦，今后还不能肩负照顾她的责任……只有这一点，我不放心。”

“敛云兄，我知道你是修士，照顾一个普通人绰绰有余。我希望今后你能好好照顾我的娘亲，这样，我也能瞑目了。”

“我知道。”敛云站起来拍了拍张沉的肩膀，发下了誓言，“以道心为证，从今以后只要我还活着，就绝对不会让朱二娘受一点委屈，我会尽一切努力好好照顾她。”

敲定之后，敛云急着离开，临走之前敛云对张沉抱拳，“张兄，你一定要活下来，只要你还有一口气，我万剑山必定倾尽全力救你性命！”

张沉闻言也只是抱拳回礼，他们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张沉这次去绵云山，能活着回来的概率微乎其微。

“张兄不用担心。”无尘走了出来，“我们会随你一起回绵云山，拼尽全力也会保全你的性命。”

这是无尘与萧无商量过后的结果。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虽然萧无有把握能保护自己不被抓住，想从拟鬼手中救人的概率很小很小。即使可能成功，在成功之前拟鬼很可能会直接杀掉张沉，毕竟捏碎一个普通人的灵魂她只需要一瞬间。

张沉早已经下定决心，他不存任何侥幸心理。

在离开之前，张沉回了屋子。半个时辰后，他出来了，带着一封信件，敲响了朱二娘的房门。

“小沉，要走了吗？”朱二娘神情黯然，她知道张沉今天回来是靠着一张符，才能瞒过红鬼的目光。但是只要红鬼还在村子里一天，张沉就不能回家。

“小沉，别担心，等那位万剑山的小哥回来铲除了红鬼，你也就能回家了。”朱二娘说着上前为张沉整理衣襟，“到那时候，娘照样给你做一大桌子好吃的！”

“……”张沉在原地一动不动，他面色如常，直到朱二娘终于为他理好了衣服，张沉才活动了一下僵硬了的身体。

“娘亲。”张沉从袖子里取出了信封，信封很厚，里面的信纸足足有半寸的厚度。

朱二娘接过信封，只觉得头都大了，“小沉呀，你知道娘亲不识字的……”

“嗯。”张沉沉默了一会儿，看着苦恼的朱二娘，竭力保持自己的平静，“娘亲，等红鬼被驱逐出村子之后，你找村口的王先生给你念一念信，里面有孩儿想对你说的话……很多很多话。”

“娘亲知道了。”朱二娘闻言拍了拍手，“你这孩子，还晓得吊着娘亲了。”

她以为里面是张沉这三年离别以来的思念扉语，张沉脸皮薄，的确不像是能当面对她说“想她”的人，所以换了种方式也能理解。只可惜她不识字，也不会写字，否则也要浪费一沓信纸了。

“娘亲，我走了。”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