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波散去，台上的人惊鸿一督，他慢慢隐没在帷幔之后。这一幕带来了混乱，好像混入滚烫油锅中的一滴冰水，场面一下子沸腾起来。

“她是谁？”

“少爷，菀香楼里第一次出现这个人。我，我也不知道啊！”

“废物，下去查清楚！”

有无数人按自家主人的吩咐上去打探消息，都被菀香楼里的人拦了下来。云姨早就交待了，不能让任何人去打扰萧无退场，就算是自家不知情的姑娘也是一样。

“还带了多少银两过来？”

“少爷，还有几千两，您……”

“投了，投给刚才那位。” br />

…

“打听到没有？”

“少爷，云姨她不肯说啊！不光是你，云姨连林家和李家的面也不买。”

“继续去查。”

“是。”

有人窃窃私语，有人四处打探，还有人一掷千金。场面一度混乱，云姨早有预料，有条不紊地处理起来。

“少爷，菀香楼还是不肯说。我按照您的吩咐买通了这里的一个龟公，他也不知道。那位姑娘上场之后，菀香楼里大部分人也是今天才知道他们楼里还有这样的人物。”

“一点消息也没有？”林瀚皱眉，心里烦躁起来。

“有的，云姨透露，姑娘雅名‘筱芜’。”小厮恭敬地回答道。答到这里他也不禁为自己捏了一把汗，耗了大半天，居然只听到了一个名字。这还不算查出来的，而是云姨公布的。知道的也不只他家，百花会的参与者都知道。

“筱芜。”林瀚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说不上好，可因为它的主人，让这个名字也蒙上了一层不可亵渎的光辉。他在小厮耳边低语几句，小厮揣着银票走远了。

“林兄，可否借我一些银钱？”转头，李惊云窘迫地开口，“今日我是为了尤妧而来，没带多少银子……”

李惊云来百花会是为了给尤妧撑场子的，自然不可能去投花牌。那句“伊人猎吾心”打肿了菀香楼的脸。天道好轮回，今天，他的脸就肿了。

“……”林瀚沉默片刻，歉疚道，“抱歉，李兄。今日在下所携带的银两都已经花出去了。”

“……”李惊云勉强笑道，“没事，以后还有机会……可是今天是美人初次露面，不给她留下好印象就麻烦了。”

把权衡利弊翻来覆去算了一遍，李惊云有了主意，“林兄，我们偷偷和美人见一面吧？我对这里熟悉，找得着她的房间。”

“怎可？！”林瀚大惊。和游手好闲的李惊云不同，林瀚是家中的长子，从小被灌输正人君子的理念，偶尔来菀香楼疏解也拿捏分寸不沉迷其中。擅闯女子闺房这种事他想都没想过。

“林兄，你不懂。”李惊云知道林瀚一时难以接受，不过他还没拒绝就表示已经动摇了，“这种美人以后再想见面可就难了，况且红楼的女子有拒绝会面的权利。要是以后得不到她的欢心，那就见不着了！我们现在跟她打好关系，近水楼台先得月，美人总有一天会被真心打动的。”

这一番话七分真掺了三分假。红楼女子有拒绝接客的权利不假，不过只要加大金额，云姨还是会让她们出阁会面。

“如此，就有劳李兄了。”林瀚抱拳，心里却是松了口气。他身为林家长子，难得空闲，下一次见面不知何年何月。如果能见一面，这一次出阁之举就还能接受。

那个人仿佛魑魅，只是一眼就让人难以忘怀。

＊

“筱芜姑娘得顾公子垂幸，得花牌七百八十三枚！”

“筱芜姑娘得云公子垂幸，得花牌九百三十二枚！”

“筱芜姑娘得林公子垂幸，得花牌两千三百七十二枚！”

……

手上的单子源源不断地递到手中，云姨笑得合不拢嘴。大厅里“筱芜”的排名节节高升，堪称历史之最。一盏茶的功夫就挤进了前十。而且大厅内还不断有人把单子递给她。菀香楼和天怡楼的较量，胜负呼之欲出。

一个个通告在大厅内响起，百花会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