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泽诺的名字，意莱的心狠狠地痉挛起来，呼吸也有些颤抖，如同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索尔急忙问道：“怎么了？”索尔关切的声音使意莱缓和过来，她有些慌乱地伏在索尔胸前，听他那早已无规律可循的心跳，有些欣喜，有些期待：“你……认得我？”

索尔无奈地笑了，微不可闻地叹息：“傻瓜，我怎么会不认得你。”

意莱试探着问：“那、那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到时是什么样子吗？”

索尔轻拥着意莱站在漫天大雪之中，唇边漾起温暖的笑，时间随回忆倒退回他们刚到达赤末族的那天：“那天，我们九死一生走出盲山，在一片茫茫雪原中迷失了方向，是你的琴声带我们走出困境。你坐在寨子前抚曲，银色的发和雪世交织在一起，美得虚无飘渺，让人抓不到……”索尔悲伤地闭上眼睛，他停顿了好久好久，用尽所有的力气低沉地诉说着另一个事实：“我爱你，而你不爱我。”然后，他轻轻推开了意莱。

意莱怔怔地望着索尔，索尔的话如同结了碎冰的水，把她的心浸得凉透，她孤单地凝望着索尔的眼睛，他的眼睛里，倒映着另一个人的影像，她有些难过：“可我记得的，不是这样。”

“那是怎样？”

“我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而你在囚车上，我傻傻地跟着你的囚车走了四条街……”

索尔的笑容一点点僵死，他一反常态，目光变得锐利近乎凶狠：“你不是玄心？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扮成这副样子！你到零晶有什么目的！”

意莱被索尔的骤变吓到，手不自觉地抓紧身上的狐皮，她缩了缩小小的身体，小声解释道：“我是烈旭国的公主，跟随父王去山中打猎，我看到一只白狐狸很漂亮，就去追它，竟失足掉下悬崖，醒来后就在这里了。”她胆怯的模样触动了索尔，索尔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反应过于强烈，因面抱歉地笑笑，说：“你好好休息吧。”转身时意莱抓住了他的衣袖：“你还会来看我吗？”

还会来吗？索尔思忖着，他不知道自己还敢不敢再来挑战自己的心痛，他没有回答意莱，但他回过身来，望着意莱殷切的目光，他疑惑道：“你……喜欢我？”意莱毫不犹豫地狠狠点头。

真讽刺。

索尔的笑容里嵌着碎裂到无法修补的裂痕，他把意莱拉进怀里，贪婪地吮吸着她的发香，什么都不去想。意莱紧张地绷着身子趴在索尔的怀里，一动也不敢动……

“烈旭国在哪儿？凡世吗？我只在凡世上过囚车。你肯定想回去吧，我送你回去。”耳边响起索尔低靡的声音，意莱诧异地抬起头，望着索尔清幽的冷眸，眼泪“啪”地掉落下来，打在索尔的胸前，索尔的眉心痛苦地拧起来，那滴泪，灼伤了他滚烫的心脏。

玄心，你何苦编织样一个谎言，求求你不要再给我把你留在身边的机会。

“我……回不去了。”为了你。意莱蹲下身子，紧紧地抱住自己。

为了你。

零晶城外的某个街角，露出一个偷偷摸摸的脑袋，眼睛晶亮地打探着零晶城的守卫情况。

同往常一样，城楼上的侍卫们如同雕塑一般手执长矛严肃地站着。一个身披银色软甲的男子单手按剑，遥遥地望着孤寂的远夜。

“奇怪。”维蒂卡娜审视着身着银色软甲的男子的陌生面孔，嘀咕道：“守城的将领换了吗？可是……”维蒂卡娜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空洞而模糊，因而有些疑惑：“他难道是……个瞎子？真乃天助我也！”

维蒂卡娜瞬间移形，纵身跃上城楼，所有的士兵竟都没有察觉，仍然一丝不苟地盯着远处，维蒂卡娜正欲连跃，一把长剑竟毫无预兆地抵上她的脖子，压着肩头硬生生把她拦了下来：“姑娘好像走错路了。”

维蒂卡娜的脸登时红了，她强装镇定，道：“本公主没有走错！”

“公主？”泽诺翻了她一眼，冷声道：“我不记得哪个公主长成你这副模样。”

维蒂卡娜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