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个时，饭局散了。颜荷是有急事，要回重庆，还一个劲摇头，不让众人送她。临行前，她回头看了杨雷一眼，明亮的眸子里仍藏着疑惑，但她也不明，只是微笑着一句：“不好意思，今给你添麻烦了。有机会的话，你来重庆，我一定做东以表歉意。”

杨雷听得一头雾水，却也露出会心的笑。他发现颜荷不再像先前那般鬼祟神秘了，话语中只有单纯的友善。

“现在才一点过，我们不能老在大街上晃，找个地方玩玩？”

送走颜荷，一行人堆在路边，卿欢感觉乏味了，嘟着嘴，用稚气的声线话。

除开顾铭，其他人均是一惊。他们先前只觉得这少年脸蛋长得粉嫩可爱，没把他当女孩子看，这会他这么一话，倒真像个女娃娃了。

众人都忍不住打量他，看他细长的身段和俏皮的脸，越看越像花季少女。

卿欢有些不自在，脸颊微微发红，恼羞地嚷嚷道：“你们看着我干什么啊！接下来要做什么，你们倒是个话啊。”

风雪有些惋惜地一句：“可惜了，你若是个女孩子，不知得有多漂亮。”

卿欢恶狠狠地剜了风雪一眼，想骂。旋即又想到这女孩是顾铭的女朋友，不能对她撒气，便又把肚里的火气憋住，偏过头去不再话。

“刚吃了饭，该活动活动，我们就顺着滨江路走走，聊会。晚点，雷爷联系肖智，我们再安排。”

顾铭提议，众人也都没意见，便顺着滨江路走动起来。

很早以前，顾铭和风雪顺着这条路走过，聊过很多话题。

而今，时间也像回溯了一般，他们一起闲谈。聊到蛋糕，回忆起顾铭在包间里硬吃一大块蛋糕，最后躲厕所里吐的事；聊到合川的历史文化，提及钓鱼城古堡，还追溯到南宋时期的钓鱼城保卫战；还聊到文祥，聊到夏完淳，聊到诸葛孔明。

风雪又一次叹息出声：“我记得，上一次你过你很崇拜诸葛亮，还他比起其他一些历史人物更为出色。当时我有问题想问，但被杨雷打断了，没能问出来。我好奇，无论诸葛亮怎样出色，他终究是一个失败者，相比于某些一统全中国的帝王，他的历史贡献就显得黯淡失色了吧。”

顾铭道：“正统不惭传万古，莫将成败论三分。”

风雪又：“不成败，只诸葛亮本身，他也存在不的争议吧。蜀后主时期，他不也一样独揽大权，控制整个蜀国？这与三国前期挟子以令诸侯诸侯的曹操又有多大区别？况且，曹操一统了中国北方，有着不菲的历史贡献，却遭受千古骂名。诸葛亮呢，穷兵黩武，兴师北伐，涂炭生灵，为何还能流芳百世？”

顾铭微笑着解释：“诸葛亮和曹操的确有着一些相似之处，便是一度权倾朝野，位极人臣，但他们的区别却大了去了。刘备托孤时对诸葛亮过如其不才，君可自取。且不刘禅是否低能，就算他真的有本事，也绝对斗不过诸葛亮，诸葛亮若愿意，早已取而代之，成为蜀主。可他没有，他至死也只是蜀相，而且是死在军前。曹操呢，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觊觎汉庭早非一朝一夕，若非时机未到，他早已篡汉称帝。”

风雪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有些低郁地：“你的都对，可我却不太喜欢诸葛孔明。”

顾铭问：“为什么？”

风雪道：“因为他输了。”

顾铭的表情猛地一僵，很长一段时间不出话来。

有的时候，输赢不那么重要，有的时候，输赢却至关重要。顾铭能听懂这句话的意思，知道这简单几个字里的沉重，深呼吸，努力露出坚定的笑：“雪，你放心好了，我可不会输给你爸。”

风雪甜笑着点头：“你这么，我就放心了。上一次，你差点就认输了，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

顾铭没话，目光落入江里，看着昼夜不息奔流的河水，看着河水偶然撞击河岸泛起的浪花，自己也好像变成了了河里的一滴水不眠不休地流淌，越过山川，越过大桥，簌簌涌入大海，最后又蒸融成云层上的雨，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