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盼盼厉声喝斥，好看的眉毛深深蹙紧，抿出一道不悦的弧度。

她想起来了，眼前的这个女孩名叫蔡雅柔，是原著里女主苏纤巧的至交好友。

由于她家世不显兼则性格软弱、一直以来是原主消遣无聊学习生活的耍弄对象，“小羊羔”也是原主自创的说法，用来形容国子监里那些身份较低又好欺负的学生们，而蔡雅柔就是其中被针对的最厉害的一个。

小姑娘或许是在一群非富即贵的小姐间感到自卑的缘故，额头前的头发始终留着厚重的一团，彻底遮住了眼睛，只露出苍白的一张小脸，给人看上去的感觉很是阴沉压抑。

“让你们住手没听见？谁让你们抢她书的，敢擅自绕过本郡主自作主张，你们好大的胆子！”

“郡、郡主，不是的，我们只是……”

陈柏莲被她这副异于往常的模样吓到，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郡主以往不是一向先让她们行动、自己在一旁看好戏的吗？为什么今天却……

“居然耍着撕别人书这种低级手段，你们是三岁孩童吗？说出去怕不是让人笑死，本郡主的面子得往哪搁？！”

被抢了风头的晨钰郡主眼神冷冷，高声呵斥一番后，她居高临下地环视众人一眼，似乎在为这场不入流的闹剧感到愤怒。

狠狠皱了皱眉、她冷冷道：

“剪子拿来。”

“啊、什、什么？”

养尊处优的女孩们都被姚盼盼此时的表情吓到了，陈柏莲错愕道：

“是、是铁做的那种吗？”

姚盼盼用眼神表示了确定，陈柏莲连忙命下人取来女红用的细剪，毕恭毕敬地递给她：

“郡主，您要的剪子。”

姚盼盼抓过剪刀随意比划了几下，闪烁的寒光和空中的残影看得人胆战心惊，陈柏莲正欲询问，却见她眸光一凛，锋利的尖刃突然就对准了蔡雅柔，众人不由呼吸一滞，惊恐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完了，郡主生气了，这是要活活剐下这女孩眼球的意思啊!

面对锋利尖锐的剪子，蔡雅柔也深以为然。

“郡、郡主，我错了，民女错了，您想要什么都行，只求您不要——”

她哆嗦着看向晨钰郡主，试图能靠自己的卑微求到一分垂怜，然而对方明艳动人的脸上始终面无表情，意味不明的目光让她眼前一阵阵发黑，周围人望她的视线已然是看着死物，其中蕴含的意味让蔡雅柔浑身发冷，源源不断的后悔也涌了上来。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早知道刚刚就任由她们欺负就好了，大不了再被夫子骂一顿，回头好生求饶、夫子不见得就一定会赶她走的，结果变成了这样的局面，被挖去眼睛的下场恐怕是板上钉钉……

蔡雅柔恨不得当场夺门而逃，却因为铺天盖地的恐惧而丝毫动弹不能，脑中回想起每日殷切送自己上学的父母和满怀羡慕与祝福的好友，难以言喻的绝望向她袭来。

她感受着冰冷的剪刀在脸上滑走，鼻尖传来的鲜明痒意让她止不住的颤抖，大脑一片空白。

啊，我要瞎了吗？明明苏苏说郡主不是外面传的那样……是啊，毕竟大家都那么说了，肯定是有点道理的，苏苏心地善良又天真，大约是没有真正见识过生气的晨钰郡主……

忽然，她感到脸颊一暖。

“诶……？”

一道无意义的呢喃从口中溢出，预想的疼痛却是没有出现。

蔡雅柔诚惶诚恐地睁开眼睛，晨钰郡主秾艳清丽的容貌闯入眼帘。

她那莹白的手指近乎温柔地捏着自己的下巴，面上似是惊叹，嘴里无意识地轻声喃喃着：

“什么呀，这不是很好看么。”

姚盼盼将她额前掉落的多余碎发拂去，一双美丽得不可方物的眼睛暴露在她的视线里。

这瞳孔竟是少见的琥珀色，在阳光照耀下泛着淡淡的金波，又因为哭泣的缘故，眼睛里氤氲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流光溢彩，灵活生动，简直漂亮得不行。

……什么？

蔡雅柔茫然地张大了嘴，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