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三个弟弟都出门了，家里就剩下大兰和兰，她又重新回床上躺着，兰也跟过来在她身边躺好。

她转头摸摸兰的脸，除了饶体温，她还能清楚地摸出兰薄薄皮肤下面的骨头，脑中不由浮现了在某部记录片里看到的众多儿童的骸骨，还有死于饥荒的孩子们的照片。以前她还为这些哭过，现在她也有点想哭，果然人类自以为能听到远方的哭声并且感同身受，却对近处的苦难选择了回避。

唉，真的活的越久越能看到自己人性上的自私呢，大兰暗想。

算了，她大学修的也不是哲学，就不要去想复杂的问题为难自己，就想想怎么才能不吃野菜汤吧，她真的吃厌了。也不知她学的金融在这个时代能不能派上用处，她细细想了想，脸皱了起来，感觉那些复杂的理论在这个未知的时代里根本用不上。

不过再想一想，她好歹也是混过金融圈的人，至于在跟人来往上不会有什么问题。哪怕只混了一个月她就被吓退了从此成了死宅。她都已经被现实打败，学会了逃避，命运还要按住她往地上摩擦，真的是什么仇什么怨？

正想着，她感觉脸上被拍了一记，转头一看是兰伸手在捏她的脸，估计是在学她刚刚的动作。

“叫我一声。”大兰拉下她的手逗她。

“大姐。”

“家里其他人怎么叫？”

“哥哥。”

“有三个呢。”

“哥哥……”兰歪着头，完她又傻傻笑了。

这孩子不会智商有问题吧，大兰担忧地想，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这是什么？”

兰也不知怎么回答，只一个劲的傻笑。

难道真是个傻的，大兰无奈地想，却还是不死心，继续在她面前摇着手。

“这是手。手！”

大兰跟她强调了几遍，还拎起她的手跟她示意，兰却只是傻笑，也不知有没有听懂。等她再伸手在她面前晃晃，问她是什么时，兰倒是没笑了还看了她好几眼。就在大兰以为她根本没明白时，兰总算是开了口。

“走。”

听着虽然不对，但是有几分像了。

“手。”大兰又教了一遍。

“走。”

“手。”

“走。”

大兰有些恼了，：“手”

“走。”

兰又了一遍，还咧嘴笑了。

大兰无奈，一向没有什么耐心的她马上就放弃了，算了，还是教她别的吧。她又指着身体的部分教兰念，兰有的能念清楚有的不能，但能看得出她并不傻。大兰也算是安了心，要是这么一家子再摊上一个傻妹妹，这日子可真不知要怎么过了。

教了一下午，兰能上几个字，还会爬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呀脚呀照大兰教的念，倒让大兰颇有成就感，就像是……养宠物？

养孩子当然不是养宠物，这她也知道，起来她一直想养猫来着，却因为怕麻烦没养成，她能不能就当自己在养猫？可是她当时迟迟没养猫，不就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没法当一个合格的铲屎官吗？现在倒好了，不养猫得养孩子了，还一养就是四个，就算不用铲屎，她也很想哭。

约到了傍晚，去山上拾柴加挖野材两人组回来了。大兰已经没躺在床上，而是和兰坐在院子里，跟她指着院子里的东西教她话。她也不管兰能记住多少，反正先教了再，闲着也是闲着嘛。

双山和三山进来时，大兰就觉得两人有点不对劲，一时却又不上来。

“大姐，你看，我和二哥摘了好些果子回来。”

三山托着一包用绿叶包着的野红莓跑到大兰面前，献宝似的给她看。大兰记得这种野果，前世她也吃过，好像是在某个景区，像三山手中这的一捧大概要二十块钱吧，不过前世她尝过的显然要比三山摘来的大颗，也要更红一点，估计是山里成熟一点的野果都让其他孩子摘光了，他们好不容易才摘到了这一点。

大兰虽然很想尝尝野果的味道，但一看到野果上面沾到的草屑，她那矫情劲又起来了。

“大姐不吃，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