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之筱坐在地上，靠着石壁，捂着咕噜咕噜叫的肚子，问道：“我要是饿死了怎么办？”

上官慕清拉起他自己的衣袖，露出经脉明显的手腕来，递到她面前，说道：“我允许你割我的肉果腹。”

吴之筱摇头，“割你的肉，你受伤了，我就没法取水喝了。”

他道：“你可以喝我的血。”

吴之筱脑袋往石壁上一靠，摸着饿扁扁的肚子，笑道：“上官先生倒是挺大方的。”

“谬赞。”上官慕清笑道：“谁让你是我学生，总得做点牺牲才不枉你叫我这么多年的先生。”

吴之筱摇头，“可我身上没带刀。”

上官慕清教她道：“可以用尖锐的石块慢慢割，直接用嘴生咬也行，我能忍着。”

吴之筱微愣了一下，笑道：“上官先生，你还真的想过给我割肉喂血啊？”

“凡事都得思虑最坏的情况。”上官慕清看她，与她道：“你要知道，人的理智是没有办法战胜强烈的求生欲望的，想通了这些事，到那时，你若真的得靠我的血肉活下去，我也能坦然接受。”

吴之筱摇头，“佛陀割肉喂鹰，舍身饲虎，为的是求佛道，我却觉得一点也不值得，上官先生还是不要有此想法，若我当真失去了理智，你定要拦着我。”

上官慕清唇角一抿一笑，道：“你不是恶鹰也不是饿虎，如此算起来，我是比佛陀值得的。”

听上官慕清言中有些感伤，吴之筱笑着与他道：“上官先生你别怕，有我在，托我的福，你定然不会悲壮到那地步的。”

上官慕清不禁轻笑道：“你好大的福气。”

“那是自然。”吴之筱拍拍自己的胸脯，道：“我摔下来都没伤着什么，可见我的福气大了去了！”

“我倒是挺纳闷的，你到底做了多少积德行善的事，让上天如此眷顾你，摔下来竟一点事都没有。”上官慕清抚了抚肩上的伤，咬着牙忍痛道：“我肩上现在还疼得紧，倒显得我弱不禁风了。”

“我或许是得了……”吴之筱环顾洞内四周，黑乎乎一片，黑暗里似乎什么都没有，又似乎什么都有，她眼眸一转，笑道：“洞内的神仙真君庇佑。”

上官慕清笑了笑，道：“子不语鬼力乱神。”

“子不语，但《太平广记》有云。”

“那个洞内的神仙真君长什么样，你可知道？”

“好看的。”

“若是不好看的，是不是就不能庇佑你了？”

“神仙真君变化莫测，为了庇佑我，变个好看的又何妨呢？若长得太吓人，把我给吓死了，又何谈什么庇佑我呢？”

“你还真的是……孩子气……”

上官慕清与她闲谈了半晌，渐觉她的声音弱了下来，偏过脸一看，只见石蜡的微光下，她歪过脑袋，靠着石壁渐渐睡了过去。

也不知她能不能梦到长得好看的神仙真君。

上官慕清坐在她身边保持着清醒，这种时候是绝对不能两个人都睡下的，万一洞中发生了突然的异变，清醒的人便能最快感知到并提醒睡着之人，两人才能尽快应对危险。

吴之筱没睡多久就醒了过来，上官慕清让她再多睡一会儿，道：“适才我昏迷的时候已经睡得差不多了，现在精神得很，你且安心睡吧。”

吴之筱忽地想到了什么，揉揉眼睛，带着睡意，含含糊糊的与他道：“对不起啊上官先生，连累到你了。”

上官慕清苦笑道：“他们那些人冲着你来，也未必没冲着我来，说什么连累？”

“也不知他们打算什么时候来救我们出去。”吴之筱低声念着这句话，因太累了，歪着脑袋又睡了过去，没睡一个时辰又因肚子饿了，幽幽转醒，醒来之后与上官慕清说几句有的没的话闲话，好提醒自己还活着。

如此反反复复几次之后，她再一次醒来，这一次她是被冷醒的，双手搓着微微颤抖的双肩，看着身侧的上官慕清，问他：“上官先生，你冷吗？”

“外头应当是深夜了，你是不是觉得冷？”上官慕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