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鹤景居是长安城最大的酒楼,奢华贵气,网罗世间珍馐,豪客们挥金如土。
女掌柜珠翠襦裙,仪态端庄,店小二身着统一样式的袍子,殷勤待客的分寸拿捏恰当,从内到外显出平民免进的傲气。
鹤景居不远处就是陈家三小姐被丢弃的平康坊街角。
耶律乾端起一柄青釉提梁壶,往棱口白瓷杯中满斟了新酿的桑落酒,贺兰璟手握瓷杯,轻轻晃着酒水,倒影出阴鸷的眸子。
凭窗而坐,他的心思不在酒中,而在人流如织的街角。
耶律乾跟随贺兰璟多年,顺着望向街角的眼神,猜到了他的意图,弯腰谦恭道:“郎君,昨日守卫不力的仆从已经杖毙,至于出城的可疑人口......属下的调查尚无进展。”
贺兰璟“哦”了一字,没再吱声,目中闪过犀利的光,手中酒杯被捏裂。
瓷片碎落掉在木板地面,发出几声闷响,酒水洒到他的衣摆之上,醇香酒气盖住了衣衫淡淡的熏香气息。
他接过耶律乾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将帕子丢至窗外,目光转到街角,闭目轻叹,转身快步下楼。
一月后,老鸹村因窝藏朝廷钦犯,全村男子尽皆斩首,妇孺没为官奴,附近的钱家庄不知犯了什么忌讳,遭了一场大火后,深夜又被歹人打劫,尽数屠戮。
陈白露已逝,这些后事左不过是抵消某个人得而失之的恼恨罢了。
陈白露死后两个时辰,太乙山有个倒霉的小丫头任播芳和阿兄任将腾取水时,掉进了水潭。
咕嘟嘟冰凉刺骨的潭水灌进了肺里,任播芳迷迷瞪瞪看见了一个白乎乎的影子在水里向自己靠过来。
影子后面是一个牛头人,一个马头人,各自拿着叉子驱赶白影子。
牛头人嘴里喷着泡,嘟囔:“要不是看有人给你烧的纸钱多,这个月我俩的出野外高危酬金多一倍,俺们才不跑这趟差事。”
“卟噜卟噜——”
马头人也吐着泡:“快走!犹豫什么,你大限未到,小丫头命不久矣,阎王爷说了本着不浪费躯体外壳的规矩,让你进了这具壳子。”
“快去!快去!”白影子被叉进了肉身。
“救人啊!来人啊!”
潭边,任将腾扯着嗓子大喊,他不会凫水,急的在岸边团团转。
“大叔——”
“快!救我妹子……”任将腾陡然提高了声音。
“扑通”
路过的樵夫跳进了水里,捞起了沉在潭中的少女,将她推至岸边。
控水,叩胸,潭水汩汩地从任播芳口鼻涌出,夺了起死回生的活气,急促喘了几息,昏了过去。
任将腾和樵夫背着她回了二百余步的家,刚进了门,把任播芳往榻上一放,就被震惊得无以复加的阿耶任樵山踢了一脚,被悲痛得哭天抢地的阿娘薛娘子劈头盖脸给了一巴掌。
“混账玩意儿,怎么照看你妹子的?”
“我…….”
“我的阿湲啊——”
“你可不能去了啊——”
薛娘子想起来什么似的,推着阿耶:“快,去玉清观找吕道士!”
薛娘子看着昏迷的女儿,哭得抽抽噎噎,心道,自家女儿的八字莫不是与太乙山不合?
四岁从长安城搬家到太乙山时,马车颠簸,不小心让杏子噎到闭气,五岁从树上倒栽葱掉进干草堆扭了脖子,八岁差点让进山打松子的山货贩子拐跑,九岁生辰过了没两个月,失足落水…….
难不成自家女儿体内浊气太盛,承受不了太乙山的仙气?
太乙山是什么地方?
镐朝有名的山约有一千多座,提起太乙山,无人不知,这里盛产隐士,号称是天下第一清修地。
长安城云集了天下士子,每一个自认为才高八斗的人心里有一个梦想,壮志酬筹入长安,心里嘚瑟,嘴上谦虚入朝堂。
生前荣耀,死后将自己的名字隆重留在祠堂。
后人一提族谱上这位的名讳,无不尊敬地说,某公是一位了不得的人物,曾经长安科举高中,诗文才名遍天下,挂金
第3章 后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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