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黯淡,薄雾笼罩,朦胧雾气湿了草木,前方灯火微微闪烁。
韩旺在院门口翘首张望,每次他晚归,韩旺总在院门灯笼下候着他。
灯下看郑南仲的模样,韩旺心下了然。
离家时齐整的衣衫皱皱巴巴,靴子沾了黄泥灰土,杂草枯叶贴在鞋底,头发凌乱。身上的水腥气说明他跑得够远,附近的溪水尚浅,郑南仲八成去了深山溪水上游。
郑南仲小时胆怯,入了山野,年纪长了,胆子也蹭蹭地长,甚至有些与温雅表面不符的狂性。
韩旺接过郑南仲手里的缰绳,闻到马后有鱼腥味,郑南仲解下鱼篓递给韩旺道:“我同任将腾捉鱼去了,得了一篓鱼,你让厨房处理了。一半留你和院子里的人吃了,另一半明早炸了,留给我吃。”哽噺繓赽蛧|w~w~w.br />
韩旺提着鱼篓,重量不轻,小郎君收获颇丰,看来这一趟玩得尽兴,脸色乌云转晴。
郑南仲略叫住韩旺,说了任播芳的炸鱼方子,让韩旺娘子去做。
韩旺点头应了,随即问他:“七郎还未进食?我让内子做了鱼虾给您送过去。”
郑南仲淡然道:“不必了,下午吃了一些鱼虾,饱得很,晚上吃些咸粥就好。”
韩妻原是郑南仲母亲的陪嫁侍女,多亏了韩妻,将这处宅院打理得井井有条,郑南仲的母亲才能在此不用担心鸡零狗碎的琐事,安闲度日。
郑南仲洗漱后,换上干净清爽的衣衫往后院见母亲。
他的头发还未干,松松地扎起,汉家儿郎不能胡人那样随意披发。他身处山野,不用顾忌世家的规矩,自从养成的习惯却在无形中时刻规范了他的生活细节。
此时母亲应在佛堂静思,手持念珠口里一遍一遍念着《妙法莲华经》,她希望阿七的人生圆满无缺,正如今晚十六正圆的月。
只是并州的月恐不再家好月圆了。
早上父亲郑衡从并州送来两大箱笼的过冬衣物、毛毯,一车上好的炭。
上次送东西来的郑家管事听说郑南仲跟韩旺学习刀法,回去后报给郑衡。
这次郑衡命人捎来一把快刀,据说是与靺鞨人打仗时缴获的战利品,属于某个小王所有,刀身特殊材料制成,即使沾了血不擦净,刀刃也不会生锈。
郑南仲把刀随意搁到条案上,他的父亲根本不懂他,寒凉的兵刃哪有韵味无穷的笔墨更有直击人心的力量。
郑管事捎来郑衡的亲笔信,郑南仲越读眉头拧得越紧。
信上说,郑南仲年已十六,这些年他随母四处游历,学业荒疏,极少与贵戚子弟交际,族内的叔伯、同辈人差不多遗忘了郑南仲的存在。如此下去,郑南仲哪还有什么未来,只能在荒郊野岭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农夫。郑父不能无视郑南仲沉沦,明年中秋过后,郑府会接郑南仲回并州,让他承担郑氏子孙的职责。
郑父在信中道:汝乃郑氏子焉,少有神童盛名,万不可辜负祖父期望。
郑南仲心内冷笑,神童......
郑衡的三个儿子里,数郑南仲天资聪颖,府中幕僚说,七郎虽小,却是有大作为的。
他七岁仿王献之的字,写的有模有样。
九岁随父亲参加镐朝元日庆典,于含元殿内奉上百字《元和颂》,殿内有官员戏称代笔之作,皇帝令小郑南仲随机以含元殿内任何一物为题作诗,九岁的孩子眼睛落在测天仪器璇玑玉衡上。
稚嫩的童声在含元殿响起:“在璇玑玉衡,以齐七政,北斗七星,是为帝车,号令四方,臣以此做赋。”
说毕,他浓墨书写《璇玑赋》,文采震惊满朝文武,从此璇玑神童的盛名传遍天下。
满堂皆赞,唯有贺兰晟神色莫测,对郑衡说,九岁,璇玑赋隐有峥嵘肆扬之相,你的儿子不可小觑啊。
郑衡从极度兴奋一下子当头浇了冷水,自此之后,不敢再让郑南仲才名广传,璇玑神童的名号渐渐淡漠于含元殿的冬日。
只是少年心底的勃发朝气岂可深埋在太乙山的静水深流中。
前段时间,任
第十五章 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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