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对十一的苦心，整个书院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沈清是亲眼看着先生怎么从大凉宫捡回那个小宫女的命，看着十一一步一步被太子慎和先生之间的明争暗斗推进死局。

那是先生和十一的第一世，他看在眼里，作为一个旁观者，却什么都做不成。

他不知道先生和十一的第二世到底发生了什么，其中又有着怎样的纠缠，第二世沈清一直伴在师祖左右帮他做些不甚重要的事。

如果非要给师祖加上什么形容词或者修饰，沈清想，师祖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守夜人。师祖总是面无表情的站在风岳山最高的角楼，俯瞰整个大地。

这才是一个睥睨苍生的神。

想来，在先生和十一的第二世，一定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

他一直都很想问，可是怕牵起先生的伤心事，沈清选择缄默不言。

“以上，我想说的就是这么多。”

“这些想法不是一日两日才形成的，早就根深蒂固。你们谁也不必劝我。”

大家的反应都在陆寒昭的预料之内。

他们就是陆寒昭的家人，不仅敬重他，也依赖他。

“相反，若是你们愿意帮我，我很感激你们。”

忽然，陆寒昭挑眉。

“我和十一这一世，无论如何，我也要争取。”

“因为这恐怕是我最后一次机会了。”

陆寒昭说完这些话，气氛再次陷入沉默。

先生决定的事，当然没有人可以更改。

先生神仙做得这么久了，除了十一之外，好像真的没有其他心愿了。

这个时候再去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劝说，太过无情。

明明神仙这两个字听起来那么随心所欲，先生却没有真正的随心所欲过。

“先生我支持你”

飞雪第一个开口，她坚定的看向陆寒昭。

说出这话，飞雪又觉得自己有些幼稚，先生哪里需要其他人的支持，能够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他们已是实属不易。

按照往常，先生什么都喜欢自己扛着的性子，怕是要等到师祖找上门来他们才会知道事情的全过程。

“先生，”沈清叹气，应该没人比他更烦躁了，分明是第一个知情的，到头来还这么被动，“你决定好了我们当然没有资格说什么，只是”

“只是您千万千万要让十一重新爱上您啊”

沈浊突然恶龙咆哮，把沈清吓了一大跳。

“好。”

陆寒昭听着他们这样说，心里那股一直徘徊着的隐隐担心终于消散了。

他可以没有任何顾虑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前提是，他不能不顾及沈清他们。

作为亲近之人，陆寒昭希望他们是支持自己的，至少也该知情。

“我会把她带回来。”

他会尽全力让她爱上他，哪怕是她没有之前的记忆，那都没关系。

他要为之付出的辛苦和努力，比起这么多年的等待，真的都太微不足道了。

听到陆寒昭这样说，沈清还是满脸担忧的看着他。

飞雪悄悄扯了扯沈清的衣角，制止住了沈清想要开口说话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