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下课的时候，操场上的人突然多了起来，三五成群的学生从小卖部买了零食横穿操场回宿舍，谈话和笑闹声随着他们的脚步从这头挪到那头。

也有一部分人跟他们一样，来绕圈儿散步的，大部分都是羞涩的情侣。恋爱关系在学校里是被明令禁止的，但再严的禁令也阻挡不住暗戳戳的情愫萌生，有的人压得住喜欢，有的人不能。

又过了一段时间，教学楼里的灯全灭了，操场上一片漆黑，途径操场回宿舍的学生也消失了，只剩下一对一对或拥抱或牵手的情侣。

谢染和林宇并排坐在足球场的草地一角，看着前方黑暗里两个模模糊糊的影子，他们站在角落里的一颗梧桐树下，被树冠笼罩出的一大片阴影里。两个身影很快黏成一个，高个子的那个低着头，矮个子的那个仰着头，两只胳膊紧紧勾着对方的脖子。

看了一会儿林宇挪开眼，有些尴尬。

“欸。”他碰了碰谢染的胳膊，“要不要回去，晚自习都结束了，我送你回家吧。”

谢染抬头看了看天空，说：“今天住学校吧。”

“行。”林宇咽了咽喉咙，“那回寝室吧？”

谢染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十点半，关门前回去吧，五十。”

林宇点了点头。

再回头，前面两个影子已经抱在了一起，又有一对儿牵着手从他们面前走过。林宇有些坐不住了，他觉得脸热，心里更燥热，眼前的氛围变得有些古怪。

“你想试试吗？”谢染忽然说。

林宇的心跳猝然漏了一拍。

“试什么？”他抬起头。

谢染：“试试像他们一样。”

林宇懵了几秒，而后他试探道：“你......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谢染看着他略显空白的表情，勾了下嘴角：“哪个意思？”

“你想谈恋爱了？”林宇神色寂寂。

谢染挑了下眉梢，没说话。

不说话是不是就算默认了？

林宇忽然觉得失落，他不是没想过某天谢染也要恋爱，但没想到这么快，他以为谢染是块冰，起码要过上很久才能知道什么是感情，他甚至曾经偏执地希望谢染永远不会喜欢上别人，那他就能永远这样陪着他了。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林宇努力表现的自然，还好有夜色能掩盖失落。

谢染垂眸沉吟了一会儿，转头看着林宇的眼睛：“什么是喜欢？”

“什么是喜欢......”林宇黯然一瞬，他努力去直视谢染的眼睛，做不到，于是他偏开眼，看着不远处模模糊糊的夜色，“喜欢就是，想离他很近，想看他开心，想每时每刻都跟他在一起，想牵他的手，想抱他，想吻他......”

林宇闭了闭眼，顿了顿，又继续说，“闭上眼是他，睁开眼也是他，看到每一个人都想起他，看不到一个人的时候也想起他......这大概就是喜欢吧。”

“唔...”谢染侧头看着他，“你有喜欢的人了？”

“是吧......”林宇苦笑了一下，“可他好像不喜欢我。”

谢染没再说话。

“你呢？”林宇转头看他。

“我不知道。”谢染神色寡淡，“你怎么知道她不喜欢你？”

“不知道。”林宇垂下眸，“感觉而已......大概永远不会喜欢...”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都沉默。

快走到门口，林宇忍不住又问了一遍：“你是不是想谈恋爱了？有喜欢的人了？”

谢染拧着钥匙的手顿住，沉默几秒道：“如果你说的对，就有吧。”

林宇觉得心被什么东西压住了，有些喘不过气，但他依然笑着：“我能知道是谁吗？用不用帮你追一下？”

谢染顿了顿，收了钥匙推开门。

“他有喜欢的人了。”他说。

两个人很快收拾完，心照不宣的各自洗澡。

躺在床上，林宇睡意全无。

跟谢染有交集的女生屈指可数，跟他关系亲密的更不存在，林宇一遍一遍回忆谢染在教室里的种种，心里还是隐约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