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车上，韩枫默默的开车返回南城小区。

谁也没说话，气氛显得很是压抑。

坐在后座的苏振国，突然间面色涨红起来，双手愤怒的抓着头发，歇斯底里。

“垃圾，废物”

他怒吼着，“苏振国，你就是个没用的废物，没出息的垃圾”

“爸，你别这样”

苏雨荷看着心疼，眼眶忍不住红了起来。

“雨荷，是爸没用，是爸对不起你，让你受这样的委屈”

苏振国声音都在颤抖。

他心中无比愤怒，更是无比的自责

若不是因为他窝囊，哪里会发生之前那种事

哪怕老太太不喜欢苏雨荷这样的孙女，但至少他还能替女儿撑腰，不至于让女儿受委屈。

“爸，你别说了，我不怪你，我真的不怪你。”

苏雨荷红着眼，“你和妈那么爱我，把我当成宝贝呵护，我都明白，你别这样折磨自己。”

直到现在，她才彻底认清了，他们一家在老太太心中是什么地位。

无论她怎么努力拼命，都是徒劳的。

到头来，甚至还不如苏哲在老太太面前，说几句甜言蜜语。

苏振国依然痛苦的扯着头发，他痛恨自己的无能，苏雨荷越是安慰他，他心中越是痛苦和愧疚

“爸，雨荷这么些年来受的委屈，的确是你的责任。”

这时候，一直保持沉默的韩枫，突然开口说了一句。

苏雨荷一愣，急忙道“韩枫，你乱说什么呢”

“我说的是实话。”

韩枫面无表情，“你和妈在苏家受了多少委屈，他难道心里不清楚你们是女人，本该需要他来照顾，但他却整天窝在家里，四肢都快躺退化了，他难道不应该感到羞愧，感到羞耻吗”

“韩枫，你住口”

苏雨荷直接哭了出来，“我不准你这样说我爸”

她哽咽着，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来。

她不允许别人说她父亲

然而韩枫却没理会，自顾自的说着，“爸，如果你当初能够强势一点，有点出息，妈和雨荷会被人这样欺负吗”

“妈一直穿同一件衣裙，多少年了，你给她买过一件新衣服吗”

“她的梳妆台都是空的吧”

“雨荷当初本可以出国留学，但为了这个家，她还是放弃了，这对她公平吗”

“她自从接任项目，哪天不是早出晚归，可老太太把她当什么你身为父亲，让妻女受这种委屈，你觉得你还是个男人吗”

韩枫平淡的一句句话语，如同尖刺般，几乎要把苏振国的心脏都给刺穿了

此刻的他，就像是被人扒光了所有，一切尊严和自尊都被撕成粉碎，荡然无存。

他一句话没说，也没脸说。

韩枫说错了什么

他身为人父，身为丈夫，却窝囊的像个缩头乌龟，他还算什么男人

“韩枫，别说了，我求求你别说了”

苏雨荷抓着韩枫的手臂，声泪俱下。

韩枫叹了口气，缓缓将车停在路口，放下车窗，第一次在苏雨荷面前点上烟，默默的抽着。

“我坐牢的时候，有个人对我说过，人这一生，有很多选择，想要站着活，还是跪着活，是自己的选择。”

他看向苏振国，眼中却是怜悯，“当一个人懦弱习惯了，想要再站起来，是很难的。”

“哈哈哈，好，说的好啊”

苏振国突然大笑，只是眼中却饱含着泪水，“韩枫，你说的对啊，是我懦弱习惯了，我他玛就是个窝囊废，站不起来了啊”

他哭喊着，捶打着自己的脑袋，却感受不到任何痛苦。

“我说了，想要站着活，还是跪着活，是自己的选择。”

韩枫一脸平静，“你曾经是苏家最优秀的工程设计师，当年提出的苏和园改建计划，是你一辈子的心血，你难道甘心因为老太太的一句话，就放弃吗”

苏振国猛然抬头，双眼赤红的看着韩枫。

他竟然连这件事都知道

“妈跟你苦了那么多年，你难道甘心让她委屈一辈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