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会死吗？”苏越别过头，不在理李长胤，不是有了那个神医吗？

“唉！”李长胤轻叹了一口气，没再回苏越的话。

船外流水声如在耳畔，夜空如一只巨大的眼睛凝视着大地，河流上的小船仿佛一粒米，在水面快速穿行着。

大楚水域通达，前朝致力于监造官道，因此水陆皆可行，李长胤所乘的小船名为“梭”，样式小巧，速度却极快，如同梭行于织布机之上，平日里专递朝廷文书，即便是冬日也能日行千里，更别提如今正是水势大涨之际。

若不出意外，明日便可至陪都华陵，离帝都不过百里之地。

李长胤轻合眼眸，身子虽然疲惫极了，脑袋却格外的清楚，大概，他是明白自己这一去，有去无回，所以更想将她安置好，他的命数早就定好，他，赴他的命。

看着身侧的苏越，李长胤从香囊中取出一粒迷香，斟酌半天。

“你要干什么？”苏越忽的睁开眼，嗔怒的望着要喂她药的李长胤。

“解药！”李长胤皱眉。

“噢。”苏越尴尬的张嘴，将李长胤夹在双指间的药丸含了进去。

“我还以为…”苏越小声道，却没说完。

李长胤未搭语，只是轻拍着苏越的身子，哄着她入睡。

“从前的时候，我也以为，我和别人是一样的。”李长胤见苏越起了困意，喃喃自语着。

“嗯？”苏越耷拉着眼皮，实在困的紧，李长胤终究还是给她吃了迷药？可是，他凭什么替她做决定，他是她什么人啊？

苏越心中越发气闷，困意越重。

“你大爷！”最后一句话说完，她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嗯？”李长胤不解苏越的话，再去看她时，她已是睡颜祥和。

“我希望，你好好的，替我活下去，这是孤对你的旨意，你若抗旨…”李长胤翻身面对着苏越，如视珍宝般仔细端详着她的脸，想要深深的刻在脑海里，他的毒，已至心肺，从今以后，一日会比一日重，重到连他也不清楚到底会发生什么。

这是对她最好的安排。

水面上的太阳比陆地更早些，李长胤未睡多久，御船人便示意他已经到了华陵城外的暗河口。

岸上，青一率领一众黑衣人早早的守在岸边，旁边备着一辆小马车。

李长胤俯身看着苏越，拿过一旁的剪刀剪下一缕苏越的头发，又减下一缕自己的头发，小心的打了结，分别放入两人随身的香囊中。

临走前，李长胤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苏越，迅速走至她身边，在额前印上一吻，便决绝的离开。

“殿下？”青一看到李长胤居然从小船里面走出来，眼神中止不住的惊讶，虽然往日里李长胤偶尔也能走几步，如今却完全如同一个正常人一般。

“嗯。”李长胤淡淡应声，旁边的侍者立马给他递上伞，却被李长胤拒绝。

“青一留下，你们先退下。”李长胤说着，眼神瞥向那边的梭上。

“你我的十年之期还有三年。”李长胤磨擦着手里的玉扳指。

十年前，年仅十五岁青一已经是武林中的翘楚，在轮回擂台上却败在天/一楼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残废手里。

轮回擂台，又称生死擂台，上面最后只能活着走下一个人。

彼时李长胤给了他一个不用死的选择，毕竟败在一个残废手里，总归是不服气的。

青一须跟随他十年，这十年间，每一年青一都有一次可以挑战他的机会，如果赢了，随时可以走。五年之前青一遵循一年一次的约定，许是第五年的那一次败的太惨，这几年他也未再提挑战的事。

“嗯！”青一寂寞的眸子忽然抬起，还有三年。

“你现在可以试一下，如果输了，带她走，护她一生平安。”李长胤说着。

“如果我赢了么？”青一难得的微笑，他看向李长胤，这个人，一直这么狂妄自大。

“嗯？”李长胤看了眼青一，沉吟片刻。“会赢吗？”

话音刚落，青一便抽出别在腰间五尺短刀，直